黑甜一睡。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黑下来。她从椅子上爬起来,鼻塞头疼,胳膊都要麻了。
她靠在椅子上歇了歇,活动了一下脖子胳膊,揉了揉眼睛,朝四周看去,微微怔住。
“王润之?你怎么也在这里?”她惊愕的问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我刚刚进去看过伯伯了。”王润之微微悲戚,“没想到陶伯伯盛年却突然如此,哎。”
陶乐妃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酸了鼻子:“谢谢你还记挂着。我爸爸这样,也是没办法了。”
王润之见她默默地落泪,于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了。”
陶乐妃点点头:“嗯。”
王润之看了看四周,像是漫不经心的问:“沈司呢,怎么也不见他?我下午还去他公司找他,原本想一起来看伯伯的,谁知道他公司里的人说他已经好几天不在那里了。”
陶乐妃脸色微微黯淡:“他啊,可能有事吧。现在公司就只有他一个人撑着,难免的要忙一些。”
王润之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是这样啊。前几天有人跟我说他在中环那里看到了沈司,我本来还想说要去看看来着,但是他们说他正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就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了。这样子看来是那些人胡说了,沈司明明就在公司里忙。”
陶乐妃听了这话,再怎么忍耐,再怎么忍耐,还是忍不住冷笑道:“谁知道究竟是不是胡说呢!”私下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怪不得这几天一直不见他的面,难道又去干那样的事去了?罢了罢了,眼下这样的时刻,真是顾不得他了。
王润之默默的打量着陶乐妃脸上的神情,见她平静下来了,这才叹气道:“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胡说。你猜怎么着,他们跟我形容那女人,我越觉得越像是她。”
陶乐妃冷不丁心惊肉跳了一下:“她?哪个她?她不是在仙灵吗?怎么又回来了?”
王润之微笑道:“谁?谁在仙灵?”
“没谁,没什么。”陶乐妃勉强笑笑,“不早了,我得进去看看去。失陪了。”
王润之看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轻轻笑了。回到车上,早有人在那里等着他。可不正是四大金刚之一的老林头。
“三少,我这么做,实在是不符合江湖规矩。”老林头微笑着说。
王润之吩咐开车,这才懒洋洋的看向他:“什么是江湖规矩?我不知道什么是江湖规矩。我就知道,陶老爷子一蹬腿,你们几个没了保护伞,迟早要鱼死网破。”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一下,朝老林头看去,果然见他神色动摇起来。于是,王润之又笑笑:“再说,你儿子的事,钱已经不能解决了。我听说,你女儿前几年出车祸死了,这个是独苗吧。”
老林头摇头笑笑:“三少,你哟,我没话说了。但只要你能保住我儿子,我就拼上我这老脸吧!”
王润之微笑着点点头:“老爷子死的时候,你就听我吩咐就是了。”
老林头也不敢多问,只是点头附和。
王润之看向窗外,冷冷道:“现在就只等老爷子死了。”
老林头听了这话不对头,可是也还是不敢吭一声。王润之连看也不看他一眼,闭上眼休息起来。
一时到了晚上。
“照片都给她了吗?”吃完了饭,王润之坐在沙发上闲闲的打着电话。
“嗯,给了。陶乐妃看了照片,一直不说话。后来就把照片撕了。再后来她要开车出去,谁知道陶启航又不好了,她没办法,只好先进去照顾了。”电话那端,手下人恭敬地回答着。
“嗯,继续看着她。还有,仔细看着老林头,别让他和其他人通气。”
“嗯,知道了。啊,陶乐妃哭了!我去看看,是不是陶启航去了!”那边果然隐隐约约传来哭声。
王润之耐心的等着,果然,不久,那边就报告说:“陶启航刚刚过世了!”
“嗯。”王润之波澜不惊的说,“把老林头找来。我在这里等着他。”
已是凌晨两点。
陶乐妃却一点也不觉得困。
皇城大厦内灯火通明。她静静地坐在沈司的位置上,木然的看着外面寥落的灯光。
十点的时候,父亲过世。她哭死过好几次。一点的时候,有记者冲破了保卫进来拍照,被她当面摔了照相机,结果引起了记者们的骚乱。王爷见事态不能控制起来,只得先把她送了出来。
她没回家。直接去了皇城。吩咐保安把所有的灯打开,一个人赤着脚走来走去的。时而哭时而笑。一直到父亲去世,给沈司打电话,他都不接。下午得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他倚在门上含笑的模样。而对面的,赫然是她这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杜律,杜律,杜律。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死了,你才满意?我是欠你的,我是咎由自取,可是,你这样跑来破坏我的家庭,你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
我究竟得到了什么?我不过是想找个人来爱我,难道这也错了吗?
十分撑不住的时候,陶乐妃就把自己蜷缩在沈司的座位上。闻着他遗留的气息,仓皇的流泪。
“砰砰砰!”有人大力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