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泪眼中,她隐约看见那叠手帕上浮现出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已经容颜尽毁,她依旧觉得无比亲切。
那脸庞怪异,却很温柔。
无声地凝视着她,叫她的名字“碧绢”。
她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丑,强作坚强地擦掉眼泪,那脸庞就消失了。于是眼泪再次涌出,她只想再看一眼姐姐。
可是这次姐姐没有再出现了。
度灵清醒地自责。她为什么会想要在一叠手帕上看见姐姐。
姐姐怎么可能会甘愿在手帕上与她相见。
度灵是任华平平生最讨厌的人之一,他的师师姐在生前就因为比不上这个优秀的妹妹,遭受过多少非议,害死师师姐难道就没有度灵一份?
反正他已经快要完蛋了,不如临死前再刺激一下度灵:
“你要知道,女子一旦嫁人,就是夫家的人了。她已经是我的妻子,和你再没有关系,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呢?你那时反对她嫁给我,有用吗,她听你的了吗?你管不着她,哈哈,哈哈!”任华平疯癫地笑道,“可见在她眼里,我永远比你重要!”
度灵一脚踩上他的脖子,任华平立刻发不出声音了。
这看似小巧的绣鞋有杀人的力量,她缓缓用力,却又不让他立刻死去,让他在生死边缘挣扎。
“什么夫家的人,什么谁的妻子?她不是谁的谁,她只是她自己。她活这一世,她爱看重谁,那便看重谁,我管不着。”度灵秀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个轻蔑而悚然的笑,“就像我爱折磨谁,那便折磨谁,你也管不着。”
她再次抡起椅子,一声声木头砸上□□的闷响,血珠飞溅上她秀白如玉的面庞。她的眼睛冷静得可怕,一眨也不眨。
众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有的弟子吓得当场腿软,跪坐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袭璎长老出声劝阻了:
“好了,度灵,在这里就住手吧。”
度灵素白的双手满是鲜血地垂落。
她还没彻底杀了任华平,只是让他变成了一个筋骨尽断的废人。
任华平嗤笑于袭璎长老那无用的医者仁心。
在这里救下他又有何用。反正他已经生不如死。
可人都是喜欢活着的,他隐隐看到了一丝希望。
接着袭璎长老说:
“牡丹峰上不许见死人,上次悟执仙君在这里杀了一个哑仆,牡丹峰做了好久的法事才转了气运。你不能再给掌门添麻烦了,要杀,你把他提到我的仁穗峰去杀吧。”
任华平差点一口血又喷出来,可惜他现在已经无血可吐了。
他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强烈的侮辱,当他是畜牲吗,就随便提来提去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