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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一个年轻女人语带笑意地回答:“小哥,我走的是冥府通道,可没听说过冥主要收费,你是哪个殿的鬼差,欺上瞒下当心我状告到冥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耿祁庸只觉得这个声音距离自己特别近,连忙竖起耳朵窥听,一个气鼓鼓的声音羞耻的呵斥:“我就说了你电视剧少看点,抽什么风啊。”

“鬼差生涯寂寞如雪啊,一点都不配合我演戏,行了行了,旁的鬼能过你自是不能,谁让你是。。。。。识相的把人送回去,不然的话你少不得要进油锅里刷两遍。”

她是谁?耿祁庸想知道说话的女人是谁,可是刚刚一阵耳鸣正巧错过对方点亮身份。

女人冷笑,“哼,你不让我过去误了让他归还阳界的时间莫非还要责怪我?!”耿祁庸听到这里已经吓傻了,他怎么觉得声音近到好像是自己亲口说出口的。妈妈呀,他居然不受控制地张口说话,出口的声音不是自己低沉性感的男声而是娇滴滴的女声,有什么比这更惊悚的。

耿祁庸身体有点发抖,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他能感觉到有什么掌握着他身体的主导权,至于是什么东西,想想大千世界多少魑魅魍魉,细思极恐!

那女人高傲的强调一转,凄凄惨惨地哭诉:“我生前吃斋念佛只愿菩萨保佑段郎平安归来,可我等啊等,蝉声断续,年复一年,鸿鹄未归却等来投身红尘的卖身契,我那爹爹狠心逼死我娘亲还要绝我生路,污了身子我还有何脸面见段郎?我如今只想圆了心愿嫁给段郎,你们为何统统要阻拦我?”说到最后凄声尖利,字字句句透着刻骨恨意。

耿祁庸有点奇怪,这个女人说变就变,跟男旦一般说演上了立刻就演上了,正奇怪着就听见一个清凌凌的男声不耐烦的啧一声,鼻尖嗅到清香淡雅的花香味,下个瞬间感觉身上像是泡进温暖里,暖洋洋的热流包裹全身,下一刻他就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导权,能动手能动脚。

耿祁庸一把抓下盖在头上的东西,扯下来一看果然是个绣着吉祥纹饰的红盖头,连忙反手扔掉,打量周身,他居然穿着凤冠霞帔,俨然是新嫁娘的妆扮。他自己就养了三只鬼,当然没有脑残到以为是被人恶作剧,更没有鲁莽地冲出花轿一探究竟。

鬼壹说阳间有阳间的律法,冥界有冥界的规矩,只有没有供奉的流莺野鬼才会闲的蛋疼,跑去找活人的茬,阳寿未尽的人就算误闯冥间也会惊动鬼差,被循着阳气找来的鬼差抹除记忆扔回阳界。

耿祁庸不知道鬼差是不是要把自己送回去,踌躇着是不是该出去请求帮助,就闻到刚刚那股子花香扑鼻而来,神智恍惚,阖眼陷入梦乡,眯上眼睛之前他还想着:鬼壹诚不欺我,鬼差大哥回家我就给你们烧纸钱重金酬谢,事不宜迟快送我回阳间!

耿祁庸以为睁开眼就回到熟悉的家的他真是太天真了!满心以为自己能回家,谁料到还没睁开眼呢,熟悉的、富有节凑的上下颠簸告诉他,他娘的还坐在花轿里,睁开眼一看,他自己斜躺在座位,没有披着红盖头,活动下手脚,也没有被控制。

耿祁庸深深的嘘了一口气:东家被掳走半天还不来解救,所有成员都要扣工资、扣奖金、扣!福!利!!要是还不来只鬼救驾,冰箱的舌头都扔了,杀虫剂扔垃圾桶,华服襦衫全部都要退订单,老子不买了!!

他就这么碎碎念盼望着家养的几只突然天降,花轿走了没多久就停下,静默几个瞬息一只手抓住轿帘,缓缓地掀开。耿祁庸全副身心都专注在那只惨白的手上,手背上大块的尸斑,心里扑腾着想:来的是什么?

耿祁庸屏息瞪大双眼,偏偏来人戏剧性地慢动作,轿帘掀开露出来人,穿着红色吉服,胸前挂着大朵红花,不过耿祁庸只顾得上盯着来人熟悉的脸容,手指颤动半天,僵硬的开口问:“怎么会是你?”

第3章 定魂珠

耿祁庸觉得坐鬼花轿已经是他这辈子不做二想的诡遇,没想到更让人刷新认识的是鬼新郎还是自己早年逝世的父亲,那张脸,那眉眼活脱脱就是自己父亲年轻时的模样,他有照片为证,等等,仔细看看,他父亲右眼边上似乎是没有泪痣的,眼前的人只是长得跟他老爸相似而已。

鬼新郎动作僵硬,掀开轿帘后大手抓向贴着轿壁的耿祁庸,不由分说地抓着他的手臂拖出花轿,他步伐踉跄的走出来后,走了小半段路抬眼扫视一圈迅速低下头,做出低眉顺眼俯首帖耳的模样,同时冷汗刷地冒出来。

刚刚那一眼只能看出他们在一个村子里,左边宽阔的地方密密麻麻站着人影,这些人衣着不一,样式看着也不像现代的风格,右边则是一座建筑,青砖绿瓦,庄严肃穆,正门之上挂着的牌匾提字“耿氏宗祠”。

鬼新郎紧紧攥着耿祁庸的手不顾他的挣扎反抗,一把拉到宗祠大门面前站着,一个胡须花白的人阴沉着脸向前走两步,抖着长长的腔调大声喊:“今有惠延嫡脉新妇入主中馈,宗长族亲见证,开宗祠。”

耿氏宗祠的两扇大门吱呀左右洞开,露出黑黝黝的内堂,里面黑的好比泼了墨汁,伸手不见五指,耿祁庸明知里面可能有着未知的危险,可是眼神却牢牢锁住宗祠里,绕过影壁进去,内堂忽然有无数的烛火点亮,幽幽烛火摇曳跳动,照亮祠堂里的情形,眼前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厅,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厢房,再往前是个露天的天井,天井前是一个宽敞的二进大厅,密密麻麻的祖宗灵位按着顺序排列受后人供奉,在灵位的最上方,一副年轻的画像居高俯视。

“新人跪,叩见先祖!”

耿祁庸在踏进祠堂的时候又感觉到自己轻飘飘的控制不了四肢,他听见这声唱诺干脆利落地跪下。

“一叩首。”话音方落,一股大力按着耿祁庸的后脑结结实实的扣到地板上,沉闷地砰一声,耿祁庸郁卒的想自己大概要脑震荡了,随着三次唱喝,耿祁庸连着三次砰砰叩地板,此时已经耳鸣脑晕,焉焉的,头昏的找不着北。

“新妇敬茶。”耿祁庸被大力拉起来,两只手像提线木偶被迫平举,一杯清茶凭空出现轻飘飘地落在他手心。

“先祖受礼。”整个宗祠肃然起敬,安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更勿论突然发出饮茶的吸溜声,耿祁庸看见杯子里的茶水消失不见,看着就像真的被人喝掉一样,他寒毛竖起,心里面长了草一样,害怕得脸都变了色。

就在此时,放在上面第二排的灵牌从上方摔落地面啪一声立刻四分五裂,与此同时挂在最上面的画像双目泣血,血滴滴答落地,耳边响起长长一声叹息,轻的快要消散。

“礼不成,献祀。”耿祁庸不明白什么是献祀,可在烛火照耀投影下,他看见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挪动放大,就像是有很多的人正在从背后靠近他,而跪在他旁边的鬼新郎亦伸手搭在他胸膛,变掌为爪,眼看着要剖开耿祁庸的胸口硬生生的挖心掏肺。

亮光就在这时候突现,光芒像小太阳一样爆发,光炽烈炙人,耿祁庸闭上眼就地一滚躲开鬼新郎的爪子,光芒过后那些鬼影幢幢消失不见,只剩下祠堂里飘忽的烛火,耿祁庸劫后余生,从指缝中小心翼翼观察,突然发现自己滚到排位桌案下,下意识往上望,只见密密麻麻的灵位上出现一双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人吓傻了会有什么反应,耿祁庸浑身僵硬,两眼放空和他们对峙好半天然后试探着爬起来,往后退一小步,虽然那一双双眼睛紧紧锁住自己,却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再退一大步,不等向上查看飞快掉头往大门跑。

嘻嘻嘻~~耿祁庸跑到门口就听到背后传来嘈嘈笑声,跨过门槛时不慎扑倒,啪叽一下滚到地上,干脆连滚带爬滚出这个鬼气阴森的祠堂,下阶梯的时候他一头撞到什么,眼角扫到长长的衣角,眼一翻昏迷过去。

耿祁庸自觉睡了舒适的一个好眠,一觉睡醒便见三只鬼焦心地围着他团团转,见他睁开双眼三只全都欢欢喜喜扑上来,七嘴八舌表达自己的关心。

“官人你醒了?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东家你没事啦,没缺胳膊少腿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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