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她晃一下脑袋。“你们说的是谁?谁要告我?”
“龙侠呀。”秦佩耐心地、温和地说:“你看你,都要把自己迫疯了。”
“为了个风流成性的男人,不值得的,若蝉。”丁倩些许激动地喊。“我都清醒过来了,为什么你这么理智、冷静的人却往里眺呢?”
若蝉眨著眼睛。“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把龙侠放了,若蝉。”秦佩说。
“放龙侠?我不知道他在哪呀。我还希望能找到他呢。”
“若蝉,不要装了,我看见他了,他就在你屋里,饭盒是你买给他吃的,对不对?”
“对呀,我……”若蝉怔住了。“你说的是在我屋里的龙侠?”
秦佩和丁倩也怔了怔。
“什么意思?”丁倩问。
“有几个龙侠?”秦佩问。
“若蝉,”丁倩盯著她。“你脑子还清楚吧?”
若蝉把她们从头到现在说的话想了一遍,恍然大悟。不清楚的是她们,而事到如今,她不能不说了。“秦佩,你在我屋里看到的龙侠,不是你之前见过的龙侠。”
秦佩狐疑地瞅著她。“你是说有两个龙侠?”
“怎么说呢?先前叫龙侠的是龙侠,这一个叫龙侠,但他不是龙侠。”
“现在我糊涂了。”丁倩说。
若蝉叹口气,从头说起。
教书和写作同样是若蝉最快乐的事,但今天下午的几个小时,对她有如几个世纪般漫长。同时,她今天才明了,她自和学生相处,自写作中,得到许多收获、成就和乐趣,她也一直把自己藏在这两件事后面。
将爱心付予学生,将感情用在文字中,她是安全的。这两种付出不会伤害到她的感情世界。学生毕业了,会离开,她会难过、不舍一阵子,新的学生又会需要她的。而文字不会背叛,不会离开她。
她几时遗失了爱与被爱的勇气的?她竟不曾察觉。
坐在家里等有缘人来敲门,龙侠的嘲笑多么切合。
她想起最后一个前任男友,当她最初犹犹豫豫不敢和他交往,不敢接受他的追求时,他曾说:“当有真爱出现,不要因为怕受伤害而害怕打开心门,否则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错失了什么,只因你一时胆怯。”
和他分手时,这句鼓励的话变成一根尖锐的针,时时刺著她,直到她伤愈,平静下来,她明白了。爱是没有绝对保证的。有些仍然相爱的人,对彼此的伤害往往比分手的更深呢。
痛的当时,受伤的人都自认永远不会再去碰感情了,从此做一只鸵鸟。然而永远这两个字也是个想法或说法而已。
无所谓下一个是不是更好,重点在于,自己是不是有勇气打开因受伤而关闭起来的心门,用更成熟,更柔软、圆融的态度,再去爱和被爱,而不计较能得到多少。
她想藉她的小说告诉想恋爱,或正在恋爱的男女的,不正是这些吗?假如她自己都退缩、畏缩,她写得再好,也是空谈,不是吗?
她想,龙侠试过让她明了这一点,明了她如何的躲在自己的壳中。
现在的问题是,她敢走出来吗?她敢再“以身试情”吗?因为摆在她面前的,是明明白白不会有结局的一段情。
但,她也明白,这次的没有结局,和背弃或背叛无关。
龙侠给她的不仅止是她许的一个荒唐的愿而已。他给她一个试炼她的勇气的机会。
“我要去浪漫的餐厅吃烛光晚餐,看一场浪漫的电影,然后踏著月光和星光散步。”
若蝉张口结舌。她一回家,伯爵便一一念著他想做的事。而且他穿好了她为他买的一套外出服。
“你从哪看到这些事情的?”
“书啊,我识字的。”他摇摇他手上的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