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星又捏了捏云瑚的手,两人心意相通,云瑚懂得他的意思是要听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叫她暂时不好行险,云瑚点了点头。
他们听到的第一句话是龙文光说的,只听得他好像很惊奇的样子说道:“那段府的小王爷竟然是懂得武功的吗?”
龙成斌道:“不但懂得,而且还很厉害呢。经过的情形,你可以问石广元。”
石广元讲了锑羽而归的经过,说道:“那段府的小王爷武功虽然不弱,但还是有两个人帮他的。一个是段府的武师宁广德,一个假扮郎中的女子。”龙文光似乎甚感兴趣,说道:“哦,一个假扮郎中的女子?知道她是谁吗?”
石广元道:“不知道。那女子改容易貌之术极为精妙,我们也是后来听到了他用女声和那段府的小王爷说话,才知道她是女子的。”陈石星听了,又惊又喜:“果然我没料错。”
龙成斌松了口气,“我还担心是云瑚这丫头呢。”
龙文光瞪他一眼,“到了如今,你还念念不忘这个丫头吗?”
龙成斌不敢说话,过了半晌,龙文光又再说道:“府中防卫森严,本领再高的刺客我也不怕,但有这样一个精于改容易貌的女子,却是不可不防。”
说至此处,忽道:“我有点倦了,令狐先生,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和我说,你可以和广元先走了。”
令狐雍一怔道:“大人不要我在这里护卫么?”龙文光道:“我是想你过那边保护贵客。他的手下虽然也有很多能人,我还是不放心的。千万不能让贵客在咱们这里出事。”说话之时,偷偷向令狐雍使了个眼色。
令狐雍假惺惺的道:“老大人,你这里没人护卫,我也是不放心呀。”
龙文光佯怒道:“呀,你怎的这样不分轻重。咱们的客人可是瓦刺的亲王呀。外面园子有这许多卫士,我又有斌儿随身护卫,你还怕什么?去吧,去吧!”令狐雍和石广元这才装作无可奈何的神气走出阁去。
云瑚心中暗想:“我正愁令狐雍在此,难以下手。想不到老贼却为了巴结鞑子亲王,竟会把他退走。真是天助我也。”当下用传音入密功夫与陈石星耳语:“怎么样,该动手了吧?”陈石星道:“恐防有诈,再待一会。”
只见阁子的龙文光拿出一张纸来,说道:“这是我和瓦刺使臣草拟的和约,你给我看一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有?”龙成斌看过之后,说道:“皇上虽然宠信叔叔,但只怕有些不识时务的大臣会认为这和约未免有丧权辱国之嫌,定多阻挠。”
“是呀,所以我要你帮我出个主意,怎样才能减少政敌的反对,使这和约顺利通过。”
“依侄儿愚见,还是老办法,威胁利诱,双管齐下!能收买的就收买,不能收买的,干脆就干掉他!”
龙文光道:“好,一手拿刀,一手拿钱!现在我把钱和刀子,都交给你,该怎样办就怎样办吧!”
龙成斌道:“侄儿一定尽力。”
陈石星听到这里,不禁怒火中烧。
云瑚好似知道他的心思,在他耳边说道:“大哥何必着恼,这份和约要是到了咱们手中用处可大得很啊!咱们再听下去。”但再听下去,他们谈的却不是军国大事了。
只听得龙成斌说道。”叔叔,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消息是好是坏,我都该知道!”
“禀叔叔,婶娘,不、那丫头的母亲当真已经死了……”
龙文光吃了一惊:“怎么死的?”
龙成斌道。”上次我在大同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有病在身。听说到了金刀寨主那里没有几天,就病死了。”
龙文光这才假惺惺的叹了口气,说道:“有富贵不知享受,放着一品夫人不做,却上山落草为寇。唉,真是枉我错爱了她,这样的贱人,死了也是活该!”
云瑚听得龙文光辱骂她的母亲。恨得牙关格格作响,说道:“大哥,我不想听下去了,我要动手啦!”
正当她要跃出之时,忽听得守门的卫土喝道:“什么人?”
“我是杜枝,送多汤来的。”
那卫士先叫一声:“送参汤的来了!”跟着挥一挥手,“老大人和侄少爷正等着喝参汤呢,赶快送去!”
云瑚得了一个主意,待那丫头经过假山洞口之时,一粒小小的石子飞了出去,打着她的昏睡穴,立即把她拖进山洞。手法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换上了丫头的衣服,手上提着那盛有参汤的玉盅,从楼梯拾级上去。
龙成斌道。”你这懒丫头怎的这么晚才来送参汤?”
云瑚把脸一抹,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瞧瞧。”参汤一抛,唰的已是拔出剑来。
只听得“当”的一声,那参盅给龙成斌打落,参汤泼得龙文光满头满面。但龙文光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丫头,你上当了!”
就在这一刹那,龙文光坐的那张椅子突然后退,墙壁也忽然裂开。龙成斌拉着那张椅子,和他的叔叔都进入复壁了。不仅墙壁裂开,云瑚立足之处,地板也突然旋转,而且翻了过来。云瑚出剑之时,身不由己跟着地板旋转,出手虽快,这一剑也刺了个空。说时迟,那时快,地板一翻,她就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