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失笑,“丫头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亲爸妈也管不了一辈子,你就别烦神了。”
“她家人都不在身边,我不烦还有哪个烦呢?”叶卫军把李安民当成组织上派给他的革命任务,很早以前,叶局长就叮嘱他要多照顾邻院的小妹,叶卫军是可怜李安民没妈才带着她一起玩,要不然哪个上初中的大男孩愿意拖着幼儿园小朋友跑来跑去?
就算是现在,叶卫军对李安民还带着点同情心理,认为她是个缺人关爱的小孩,会打扮成怪样子无非是想引起别人注意。
不久之后,苗晴也把大波浪长发给剪成了江青式的齐耳短发,炮筒哀嚎着从理发店外的垃圾桶里把她的头发一缕缕挑出来带回家收藏。
“这头发有什么好收的?又卖不了几个钱。”张良废品收多了,总是把翻垃圾堆跟做生意挂上钩。
“你别说,街口阿花的大辫子还真卖了五十块钱。”叶卫军实心眼地说。
炮筒倚在门边上,对着天空吐烟圈,很有江湖味地讲了一句话,“哥,你们不懂,当一个男人在意起某个女人的头发时,那他肯定是爱上了那个女人。”
冲突防空洞
阿冰砸场子不成反遭痛殴,去医院补了两颗牙,心里面老大不舒畅,在小黑屋里整理卡带,越想越窝囊,现在全207地道的人都知道他被张良给修理了,这个仇不报,往后还有什么脸混下去!
“嘿嘿,当时谁说要把张良当条狗来养?被自己的狗咬了也真他妈够衰的,你前门两颗牙真是给姓张的小子干掉的?”大元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吱嘎吱嘎地摇晃,此人是阿冰的拜把兄弟,那天去谢记车行砸场子的时候他正好去拖货,没跟叶卫军等人照上面,但是张良他见过几次,小白脸一个,说话挺客气,真看不出是个能打的人。
“那几个家伙都是硬底子,会打!原来在老龟底下的王家兄弟也跟他们泡在一起。”阿冰愤愤的说。
“别跟我讲你怕了。”大元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
“怕个鸡巴!老子非砸死他!”阿冰的两眼泛出红光。
“这回我跟你一起去,砍到他服为止!”
有兄弟撑腰,阿冰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召集兄弟带上砍刀、铁棍子,大步流星地杀向谢记车行。
他们有准备,炮筒也有防范,把贵重家伙全部挪到后院,店门前只放要修的自行车,双方二度对上是在一个中午,叶卫军上班,张良在家窝着,车行里只有炮筒和王家兄弟。
阿冰到场以后二话不说,手一摆:“兄弟们,砸!”
炮筒三人还坐在台阶上吃面条,就见十来个人抄着家伙往店里冲,手上的大铁棍不分青红皂白一阵乱夯。
炮筒站起来连锅带面往混混群里面砸过去,哐!正中其中一人的脑袋,王家兄弟也扔了碗,从口袋里掏出军匕一左一右挡在门前。
阿冰站在马路边上用铁管指着旁边的人大喊:“兄弟我今天是来找谢记车行解决私怨,跟其他人不相干,你们都是懂规矩的人,哪个他妈的敢管闲事,别让我阿冰知道,不然,下一次哼哼!轮着办!”
左邻右舍都缩进自家店里,往来的路人更是躲得老远。大元刷的扯下报纸,露出明晃晃的砍刀,朝炮筒砍过去,炮筒还来不及拿家伙,只能左右闪避,这时后面又有人砍上来,他本能地抬手一挡,小臂上顿时被划出一道血口。
王家兄弟寡不敌众,被连砍好几刀,让人突破封锁跑到店里一通打砸,那边炮筒被五六个人缠着脱不开身,幸好他多长了个心眼,在院子和门面之间加了一道铁门,这帮人就是来砸店的,看到什么就砸什么,把铺子里搅得乱七八糟,目的达到后飞速闪人,他们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吃饱了撑的去报警,临走之前大元还报上名字:“你爷爷我,大元,记清楚了!”
这一场打下来,阿冰团伙里仅有六人受伤,大元被炮筒捶了两拳,阿冰没有参与斗殴,所以毫发无伤,炮筒手臂上挨了三刀,王家兄弟手上腿上被砍了六七刀,刀刀见血,由于衣服穿得厚,身上倒还好。
炮筒把一口窝囊气憋在肚子里,关了店门,先带王家两兄弟到工人医院处理伤口。
阿冰等人砸了车行之后不急着回地道,绕到北京路上吃中饭,他们去的那家面店就在武馆斜对门的小巷子里,说来也巧,叶卫军和毛秃平常都在大马路上买快餐,偏就那天心血来潮想吃面。
阿冰一跨进店门就大声嚷嚷:“人呢?给我拼两张桌子。”
顾老板一看到他脸色都变了,“阿冰啊,你看人都坐满了,我帮你们在外面搭个大的吧。”
“快点快点。”大元不耐烦地催促。
顾老板连忙叫伙计到厨房里把包饺子的大圆桌抬出来,正好够阿冰的小团伙围坐成一圈,看顾老板应对之快,收桌子之利索,看来不是第一次招待这些煞神了。
叶卫军坐在店里,一眼就认出阿冰来,他不动声色,该吃面就吃面,该聊天就聊天,本来应该是相安无事,但大元是个大喇叭,砸完店砍完人自然要得瑟一番。
“今儿不就把车行给砸干净了吗?阿冰你真他妈没种,面钱和医药费你掏。”他知道阿冰站在后头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