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阿牛身为曾家的族长,又是大队长,自然是要护着自家人的,主要是怕宋曳月出手太狠,又把曾元忠一家子给送去农场改造了。
但是,当他看到阿四身上的伤时,宋曳月方才的话便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气得狠了,抓着烟竿就冲曾元忠身上抽了去。
曾元忠“嗷”一地声惨叫,偏偏眼前这个打他的是他们的族长,又是大队长,真是半句嘴都不敢还了。
“你还是人吗?有你这么打自己儿子的吗?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你可真是比后爹还不如啊!曾元忠,我告诉你,阿四可不止是你儿子,也是我们曾家族的子孙,可不能任由你这么虐待。”
曾阿牛还是很喜欢阿四这孩子的,虽然年纪小,但做事勤快,还有眼色,脑子也活泛,只可惜他娘死得早,曾元忠这混账讨了新媳妇进门之后,对阿四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族里这么多孩子都去上学了,唯独阿四却上不了学。
宋曳月看到曾元忠挨打,就很开心,还在旁边故意煽风点火道:“大队长,你这话才像个大队长说的话,你瞧瞧他这个当爹的,连儿子给自己老娘看病的钱都想昧下,这种人就是个良心狗肺的东西,往后但凡有点利益,什么恶毒犯法的事都能做,我看呐,您最好把他除族,免得以后给你们族里抹黑。”
曾阿牛听得连连点头,正要顺着宋曳月的话往下说时,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又被忽悠了。
停下了揍人的动作,没好气地看了宋曳月一眼。
结果这边曾元忠还以为曾阿牛真要把自己除族,也顾不得身上的痛了,“砰”地跪在了曾阿牛面前,就开始哭天抹泪地:“族长,你不能把我除族啊!宋知青都是胡说八道,我打阿四只是因为他偷了钱,我没说不送我娘去看病啊!”
听了曾元忠这些话,曾阿牛到嘴边的话又打了个转:“这可是你说的,不管这钱是不是阿四偷的,待会儿派出所的同志来调查完之后,你就马上送你娘去医院看病,还有,阿四都十一岁了,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让你送他去读书,五毛钱一个学期,你都舍不得花是吧?今年就送阿四去上学,听到没有,不然,你就等着被除族吧!”
曾元忠只怕被除族,连忙点头应是。
阿四听说自己可以去上学了,一脸惊喜万分地看向宋曳月。
宋曳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虽说她是可以教阿四学知识,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让他去学校读书,哪怕就是混个初中文凭出来,以后还能上夜校不是?多学点知识,总归没有坏处的!
曾阿牛见宋曳月不再火上添油,反而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便马上明白,自己还是他娘的被忽悠了。
他又走过去,从旁边抽了条长凳坐下,小声问道:“宋知青,那钱真是你借阿四的?你没忽悠人?”
宋曳月笑眯眯地反问道:“大队长,您觉得我是那种喜欢忽悠别人的人吗?”
曾阿牛:……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宋曳月从曾阿牛这长长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不由有些心虚,好像……刚才就忽悠了来着。
“族爷爷,那钱真是老大借我的,我没偷阿爹的钱。”阿四还以为族长是不相信他老大的话,于是急忙出声作证。
曾阿牛点了点头,这钱真是宋知青借的,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