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像是我会忘了大恩的样子。我这个人,看起来是那种人吗?在晚宴上, 你这张像是证据的脸孔,加上名字,还有你们说的话,如果还不相信,那刚才克萝爱转告我 的话,我总该相信了。好了,你要我怎么帮你?”
除此之外,就没有再透露什么了。波里斯不禁想要吐出安心的一口气,但还是强忍下来。伊索蕾一点儿也不退缩,仍旧一副沉着表情,一面看着公爵,一面说:
“请您帮忙安排,让我和我弟弟在明天银色精英赛决赛期间不受外部危险的威胁。还有,在完全离开公爵大人的领地之前,请您保障我们的安全。”
“你们已经很安全了。这里是芬迪奈公爵的城堡,这一点难道你忘了?”
公爵的语气丝毫不像是那种大人对小孩说话的慈爱语气,也不是轻视,更非马虎。是那种不经意中说出,但却直指重点的语气。
“有人要危害我们。”
“是谁?”
“在城堡里的两名贵族。”
“为何他们要危害你们?是因为个人的恩怨吗?”
“是的。”
芬迪奈公爵的目光从伊索蕾身上转移到波里斯。公爵好像因为睡了之后又再起床的缘故,所以脸上红通通的,只有眼睛,闪现出一般人难得一见的那种光彩。
“我早就看出你们不是亲姐弟。是恩人女儿你的恩怨呢,还是这少年的恩怨?我芬迪奈公 爵说过会报答大恩时,负担是相当沉重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事,我可不愿随便报恩。”伊索蕾看了一下波里斯,答道:
“我们虽然不是亲姐弟,但在宗教范围内,却比亲姐弟还亲,还更有责任彼此照顾。我绝不能将他的问题置之不理,所以,他的危险也就是我的危险。”
“既然这样,那好。威胁你们的究竟是谁?天亮后,我立刻把他们送出领地。”“这恐怕很难做到。因为,其中一人的儿子明天要出战比赛。”
“你说什么?”
公爵的赘肉下巴抖了一下。进入准决赛的五个人之中,只有一人有父母陪同前来。
“你现在说的是康菲勒子爵?”
“正确说来,是另一边在帮他。另一个人是培诺尔伯爵。他们打算今晚来暗杀我们。”
公爵闭上了嘴。即使是他,这也不是件可以简单解决的问题。一直坐在角落椅子上的克萝爱,一会儿看看她父亲,一会儿看看伊索蕾,面无表情地转移着目光。公爵说道:
“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也难以置信。他们虽然都是有权有势者,但再怎么强势,想在我的领地内做这种事,如果被发现,不可能不起风波。真是搞不懂,是什么动机让他们敢这 样 大胆!到底你们是犯了什么错?他们为何要解决掉你们?”
这时,波里斯走上前一步,点头示礼,抬起头来。公爵嘴角上扬了一下,又再放下,冷冷地注视着他。波里斯说道:
“培诺尔伯爵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在我寄身于现在这个神殿之前,我是奇瓦契司一个领主的儿子。他因为一点恩怨,就灭了我父亲与家族,结果我不知道实情,被他欺骗,甚至 有短暂一段时间还当过他的养子。终究,我还是知道了事实,下定决心要报仇之后,就逃了 出来,打算先培养实力。虽然我现在实力还不够,无法与他敌对;但与其要我死在他手上, 我宁可在别人手中死上一百遍。”
伊索蕾霍然盯着波里斯。当然,刚才他说的话是为了隐瞒冬霜剑的存在而编造的谎言。但是这番话的第一句与最后一句都是真的,因而语气激烈。就这样,他说的话就跟真的没两 样了。
这时,克萝爱开口说:“我现在可以理解刚才晚宴上你说的那番话了。没想到今天你却偏偏在独木桥上碰见敌人。”
公爵像是首肯女儿的话,点了一下头。他的眼睛接着发出炯炯光芒。
“那么说来,你的名字就不是本名了。你真正家族名字是什么?”
这是一种确认。如果公爵已知道了贞奈曼家族的事,刚才说的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
“那个家族已经不存在了。在奇瓦契司有句俗话:说出已经消失的家族名,那个人就会再次召来灭亡的灾难。我不希望犯到这个禁忌。”
“是吗?你的仇人既然是培诺尔伯爵,那为何他的女儿会帮你说服克萝爱?”
“我想是因为在她家当养子时和她情同兄妹的缘故吧。坦白说,我也没想到,她会帮我。 ”“那么,既然是培诺尔伯爵一个人跟你有恩怨,怎么还会连康菲勒子爵也扯了进来?”
“当然,康菲勒子爵是为了让儿子得到冠军。以前同样姓氏为米斯特利亚的人打败了他,所以他认为我会是路易詹。凡。康菲勒少爷的强大绊脚石,自然希望事先除掉我。”
“你的话太不可靠了。康菲勒子爵一向以正直清廉的人品闻名。而且明天的比赛还有奥兰尼的夏洛特和海肯的伯夫廉等强手。除掉你一人,并不能确定会得冠军,他有必要这样费事吗?”
“那两位都身分高贵,他当然无法任意伤害他们。可是身为平民的我如果死了,顶多只是有辱公爵您身为主办人的名誉,除此之外,谁也不会去责怪其他人。而且我会格外受到注目,是因为我用了米斯特利亚这个姓。据我所知,康菲勒子爵也是在即将五连冠时被这 个姓氏的人给打败的。”
波里斯由他们之前的对话很快做出了一些推测,所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公爵的问话。 公爵稍稍眯眼之后,又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