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绿江畔,数之不尽的大帐立于江边。排列的极有章法。
营地之中,随处可见镶蓝色旗帜,立于帐边。一队队八旗精锐,严阵以待,军容齐整。
"你再说一遍。"
营地中间的大帐内,镶蓝旗旗主阿敏眼睛一眯,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士卒,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听到阿敏的话后,那士卒再度叩首。
"贝勒,大汗有令,命你回返。"
阿敏听后,眼珠转了两转,脸上露出了思虑之色,随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径自从帐中的宝座内走下,一把拉起了士卒,脸色凶狠。
"你实话跟本贝勒说,是不是国中有变,不然大汗为何诏令我回返。"
那士卒明显被阿敏吓到了。
"回二贝勒,国中无事发生。"
听到此话,阿敏松开了抓住士卒的手,重新返回了宝座之上。
"既然国中无事,为何突然召我回返。"
阿敏依旧充满了狐疑。
不能不怪他狐疑,实在是之前大金国内形势复杂,事变突生。
五月中旬,大汗努尔哈赤问询出兵朝鲜之事,遭到了四贝勒皇太极以及国中诸多老臣的反对。
是夜,大汗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出言反对的几名老臣,并下旨苛责四贝勒皇太极,令其在府中思过。
当晚,还有第二道旨意降下,大汗努尔哈赤在立四位贝勒,将原有的四贝勒制度变为八贝勒。
在这样人心惶惶的形势下,他作为努尔哈赤的侄子,第二天便上出努尔哈赤,请求出兵朝鲜。
待努尔哈赤同意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率领着自己的镶蓝旗近乎于逃命一般,来到了这鸭绿江边,准备伺机而动,拿下朝鲜。
只是还不待自己行动,却收到了让自己回返的命令,这不能不令他谨慎。
听到阿敏的话后,那士卒躬身说道:"二贝勒,国中收到情报,明廷四川生变,有土司兴兵作乱。故大汗召您回国。"
听到这士卒的解释后,阿敏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涌上了一抹兴奋。
"你说什么?明廷国内有变?还是在四川?"
"回二贝勒,正是。"
听到此处,阿敏顿时仰天大笑。
"看来就连老天都眷顾我大金。"
"明廷国内生变,定然无暇顾及辽东,说不得还要从辽东抽调兵力,这可真是白白送给我大金的机会。"
阿敏想到此处,止住了脸上的笑容。
"吩咐下去,让儿郎们收拾一下,随我回家!"
"是,旗主。"
帐内的章京们躬身领旨,走出了帐外,下去传旨。
阿敏也径自走出了大帐,望向了鸭绿江畔对岸的朝鲜,眼睛中闪过一抹贪婪。
他作为努尔哈赤的亲侄子,他对自己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自己的父亲与兄长犯上作乱,被大汗努尔哈赤亲手下令处死。自己因为年幼而逃过一劫,并且在努尔哈赤的身边长大。
虽然目前自己战功显赫,功勋卓着。但是大金的汗位,与他没有丝毫关系。而他又不想久居于人下。
他瞧江对岸的朝鲜就不错,完全可以等到大汗逝去之后,他就学一学汉人,在这朝鲜来一个裂土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