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此人做派,魏忠贤心中咯噔一声。
若搁在以往,这些人不说好脸相迎,起码也是会给予自己应有的尊重,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对自己熟视无睹。
毕竟自己乃是天子钦点的南京守备太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代表着天子的意志。谁也不敢对自己等闲视之。
"诸位大人,奴婢听说昨晚南京大营出了点事?"
见得没有人理会自己,魏忠贤讪讪一笑,主动搭话。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低声下气了,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哪有自己大声说话的时候,不过是近段时间来了南京之后,方才膨胀了一些。
"魏公公也知晓啊,呵。本官还以为魏公公打算不闻不问呢。。"
听得魏忠贤出言,兵部尚书王在晋睁开了眼睛,没来由的讥讽了一句。
"听说魏公公夜夜笙歌,与那些盐商们走的颇近,难道他们没有提前告诉你,南京大营不稳的消息吗。"
不知怎的,望着后知后觉的魏忠贤,王在晋心中便生出了一团火气。
原本何熊祥以为魏忠贤听了这等讥讽之话会勃然变色,还打算开口相劝,却不料魏忠贤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笑容更甚。
"王大人玩笑了,奴婢虽是糊涂了些,但也万万不敢行大逆不道之事。"
"还请部堂大人告知,究竟是何人作祟。奴婢即刻点兵,破府拿人。"
前一秒魏忠贤还在嬉皮笑脸,下一秒便一脸正色,身上也猛然散发出了一股气势。
"不劳魏公公动手了,昨夜试图行凶的贼人都已经伏诛,本官也已经上书朝廷,请皇爷定夺。"
何熊祥嘴角挂着淡笑,冲着魏忠贤说道。
"风波已除,锦衣卫正在追查此事,为了避嫌,魏公公这些时日还是待在府上微妙,不宜走动,免得引起误会。"
户部尚书杨涟也一同出声,冲着魏忠贤说道。
在原本的历史上,杨涟就是因为看不惯魏忠贤独断专行,最终被其以莫须有的罪名下狱,历经拷打,惨死狱中。
听到此话,魏忠贤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惶恐之色。
"杨大人此言何意,莫非是怀疑奴婢与昨夜的兵变有关吗?"
他身为天子心腹,只要朱由校仍然信重于他,无论是谁,都动摇不了他的位置。
但是一旦他与兵变这等令天子闻之色变的事件联系到一起,那他就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毕竟朝臣们还会有着三法司审问,待到证据充足之后才可以定罪。
但是似他这等阉人,只要皇上心中有疑,一句话便可以将他拿下。
"文孺,勿要多言。"
何熊祥出声打了个圆场,瞪了杨涟一眼。
似这等阉人,最是心胸狭小,无事得罪他做什么。
"魏公公不必介怀,如今南京城中局势诡谲多变,不易再生事端。"
"我等已经派人飞速前往扬州去请鲁大人回南京坐镇了。"
何熊祥嘴角带笑,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斥着一股不容魏忠贤拒绝的力量。
"奴婢都依何大人的。。"
此时的魏忠贤思绪万千,刚刚王在晋出言讥讽他的时候,赫然提到了盐商。
难道此次事变与那些盐商们有关?
想到此处,魏忠贤便感觉身体不自觉的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