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事不好。"
灵璧侯世子猛地推开书房大门,冲着坐在案牍之后的汤国祚嚷嚷了起来。
"慌什么,这般毛毛躁躁。"
"在门口被人拦下来了?"
听闻自己儿子的呼喊,汤国祚面不改色,依旧低着头肆意书写着。
"父亲,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写字?"
灵璧侯世子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汤国祚对面,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慌乱之色。
"咱们府邸外面已经被那些衙役围起来了,儿子刚才与他们争论了几句,街边便突然浮现了许多汉子盯着儿子,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冲上来的势头。"
回想起刚刚那一幕,灵璧侯世子仍然后怕不已。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仍被他发现那些汉子们皆是单手放在腰间,很有可能衣袍之下,便是一柄明晃晃的长刀。
"父亲,您快拿个主意吧,儿子可不想坐以待毙。"
显然,对于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灵璧侯世子也是有所察觉,甚至了如指掌。
"怕什么,天塌不下来。即便是塌下来,也有为父顶着,伤不到你。"
汤国祚听到自己儿子的抱怨之后,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急不缓的说道。
见到自己父亲这般冷静,灵璧侯世子那颗稍显浮躁的心也逐渐平定了下来。
毕竟从他记事起,无论他惹出什么样的祸端,他的父亲都能出面为其摆平,在这南京城中,他就是无所不能的。
"等三日之后的深夜,你从府中后门而出,为父安排了人,你先去福建等我。"
汤国祚一边龙飞凤舞,一边淡淡的说道。
听到自己父亲如此言说,灵璧侯世子脸上闪过了一抹不忿与震惊。
"父亲,当真严重至此吗?我南京家业,不要了?"
在这南京城中,他是灵璧侯世子,是下一代的灵璧侯,是整个明帝国最顶尖的一批勋贵,可倘若到了福建,自己充其量只是一名富家翁而已。
毕竟他已经听出了自己父亲的言外之意,这灵璧侯的爵位,怕是保不住了。
"儿子,早在当今上圣上登基,开始铲除东林党的时候,我们与他就已经站在对立面了。"
望着自己依旧有些不死心的儿子,汤国祚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依旧温声细语。
"是儿子有些想当然了,那儿子这就下去收拾。。。"
听到自己父亲如此言说,灵璧侯世子脸上虽然仍有不甘之色,但却没有过多纠结。
当务之急乃是收拾细软,免得步魏国公府的后尘。
听说昔日魏国公自缢之后,天子便将他的几个儿子发配到了凤阳,虽然没有杀他们,而且还赐给了他们一些财物,但与之前的日子相比,不亚于天差地别。
他可不想落得跟徐宏基那几个儿子一般下场。。。
见到自己的儿子转身离去,灵璧侯汤国祚终于缓缓抬起了头,放下了笔。
在其额头上,赫然布满了冷汗。
案牍之上书写的字也是一个龙飞凤舞的"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