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国公沐昌祚自从前几年大病一场之后,便变得修身养性起来,平日里罕有情绪波动的时候,但是此刻却犹如一头愤怒的雄狮一般,不住的怒吼。
整个黔国公府都能听到他的怒吼声。
"来人,速速派人去定远,将那个畜生的双腿打折,给本公押回来。速去!"
沐昌柞望着厅堂中瑟瑟发抖的一群下人们不住的咆哮着,脸上表情格外的狰狞。
许是仅仅如此,还不足以抒发胸腔中的吩咐,沐昌柞仅仅犹豫了片刻,便再度朝着自己的管家吩咐道:"将平日里那些跟在那畜生身旁的随从们全都打折了腿,逐出府去。"
"跟着那小畜生去定远的则给我扔到滇池去。"
刚说完两句话,沐昌柞便感觉喉咙一甜,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之后,便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见到沐昌祚咳血,厅堂中顿时变得更加混乱,惊呼声,担忧声不绝于耳。
"慌什么,成什么体统。"
正当厅堂中众人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位有些上了年纪的中年妇人突然从厅堂外面走了进来,并朝着乱作一团的下人们厉呵道。
"见过夫人。"
见到这名妇人露面,在场的所有下人们都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恭谨的跪在地上向着中年妇人见礼。
"速速去传府中的郎中来此。"
中年妇人见到咳血的沐昌柞,声音猛地提高了一个八度,并有些急促的朝着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吩咐道。
此话一出,顿时便有两名身着皂衣的小厮猛地起身,朝着厅堂外面跑去,并高声唤着:"郎中!郎中呢?"
沐昌祚见到妇人轻而易举的稳定了局势,有些焦脆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但依然疲惫的摇头,似乎对于中年妇人的处理仍旧有些不满意。
妇人见到沐昌祚,顿时明白了其心中的忧虑。
"尔等没有听到父亲的话吗?速速派人去定远,将那小畜生打折了双腿,押回昆明。"
望着迟疑不定的下人们,中年妇人面不改色的吩咐道。
闻听此言,在场的下人们像是如蒙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又是恭谨的一行礼,随后便是不约而同的朝着厅堂外面跑去。
仅剩下沐昌祚身旁的老管家面露担忧之色,留在了原地。
"父亲,您的身体有没有事?"
见到厅堂中的下人们皆是听命而去,中年妇人连忙将注意力放在了身前的沐昌祚身上。
沐昌祚无论是对黔国公府还是对整个云南来说,都有着犹如定海神针一般的作用,倘若他要是倒下了,不知会引来何等的轩然大波。
闻听妇人之言,沐昌祚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暂时没有大碍,但是依旧在剧烈的咳嗽着。
见此情形,中年妇人也顾不得避嫌了,亲自帮沐昌祚摩挲后背,希望能让其舒服一点,缓解他的痛苦。
"好了,宋氏,老夫无事。你且坐吧。"
过了半晌,沐昌祚自觉身体有些好转,出言制止了自己儿媳的举动。
听到自己公公的吩咐,宋夫人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在沐昌祚的下首坐了下来。
她知晓,自己的公公恐怕要跟自己谈一谈自己儿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