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福州府,巡抚衙门。
"巡抚大人,您是否对这个惊喜感到满意?相信凭此一战足以印证我义父的决心以及我义父的态度了。"
郑芝龙脸上闪烁着灿烂的笑容,颇为卖弄的冲着坐在上首的南居益朗声说道。
那些荷兰人不愧是海上霸主,的确不太好惹。自己的义父足足付出了七艘战船的代价,方才勉强击沉了对方的一艘停靠在岸边的战船。
眼下只希望面前的巡抚大人言而有信,愿意就此事上书朝廷,报予皇上知晓。不然他义父此举便是有些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单单损失战船,还彻底与荷兰人交恶。定然会导致日后的贸易,极为不利。
"呵,一官放心。本官言而有信,本官稍后将此间情形书写成书,交予驿卒,令其快马报予皇上知晓。"
"相信皇上知道这个消息后,定然龙颜大悦,喜不自胜。"
南居益望着堂下的郑芝龙,也是一捋自己有些花白的胡子,展颜一笑,肃声说道。
这郑芝龙所言不差,对于这个惊喜,他自然是满意极的。
这李旦竟然真的有魄力与荷兰人交恶,并且为了展现自己的态度,竟然不惜代价,击沉了荷兰人的一艘战船。
如此种种,倒是能看出来,其想投靠朝廷的意图并非弄虚作假,而是确有其事。
"敢叫督抚大人得知,我义父为了展现自己的态度,现已将麾下五艘战船停靠在漳州,请督抚大人派人接收。"
说到此事的时候,郑芝龙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舍,脸上也有着肉疼之色,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
显然是不太平静。
"哦?中国船长倒是给了本官一个惊喜。"
许是心情颇好,南居益竟然开起了李旦的玩笑,称呼起了他的绰号。
事实上,南居益的确有些喜出望外。毕竟李旦虽然率领麾下船队袭击了驻扎在澎湖的荷兰人,向朝廷证明了他的态度。但是此举定然也会将荷兰人彻底激怒。
谁也不知晓,荷兰人会不会将胸中的怒火宣泄在福建沿岸的百姓们身上。
毕竟此时的福建水师孱弱,仅仅能够自保而已,还无法与荷兰人相抗衡。虽然不清楚李旦献上的这几艘战船规模如何,但是既然能够被称为战船,定然也是装载了火炮,具有一定的攻击性。
在局势这等胶着的时候,李旦此举倒是颇有些雪中送炭的味道。
"谢隆仪,即刻派人赶赴漳州,接收战船。"
南居益一拍手中的惊堂木,朗声朝着肃立在堂下的福建总兵吩咐道。
"督抚大人放心,卑职这就亲自带人前往。"
早在刚刚得知李旦率人出兵澎湖,并击沉了荷兰人的一艘战船的时候,谢隆仪的心中就满是兴奋。
作为土生土的福建人,他对于这些时常侵扰沿岸百姓的荷兰人痛恨到了骨子里,但是心中也有着一道担心。
那便是怕眼下的福建承受不住荷兰人的报复。
但是当听到郑芝龙的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心中的忧虑顿时一扫而空。
眼下的福建水师虽然孱弱,无法远征,但自保尚可。倘若再加上李旦给予的几艘战船,定然能令得荷兰人更加忌惮,轻易不敢有所动作。
只要给予福建半年时间,待到福州城中那些大小船厂中正在营造的战船下水,那些肆虐福建沿岸周边多年的红夷人便再也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