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中年太监好似有话要说,但终是没有将话说完,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呼!
像是被抽去全身力气一般,靖江世子朱亨嘉瞬间瘫坐在身后的座椅上,脸上的潮红迅速隐去,取而待之的的则是近乎于病态的白皙,身躯颤抖的愈发厉害。
倘若不能抢先一步将父王的死讯报予朝廷知晓,那么城中的两广总督及贵州巡抚定然要入府治丧。
届时,说不定便能知晓他们父子二人隐瞒多年的"靖江秘辛",继而发现"玉哥"的存在。
本来以自己"靖江世子"的身份,就算自己父王生前做了些许错事,朝廷应当也不会过于为难自己,大不了上几封请罪的折子,态度稍微诚恳一些,但靖江王位总是跑步了的。
但若是"玉哥"的存在被朝廷所知晓,这靖江王位花落谁家便要打个问号了。
毕竟他虽然是朝廷敕封的靖江世子,但"玉哥"方才是靖江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昔年只是自己的父王用了些许手段,瞒过了朝廷,这才登上王位。
若是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父子二人都犯有"欺君之罪",一旦被朝廷所知晓,莫说心心念念多年的靖江王位,只怕能否留住这条性命都不见得。
一想到多年的愿望落空,并且极有可能身首异处,靖江世子朱亨嘉的脸上便写满了绝望之色,就连嘴唇都哆哆嗦嗦的颤抖起来。
本来依着他的设想,将父王的死讯提前一步报予朝廷知晓,他作为靖江世子,便能名正言顺的"监理"靖江王府。
此举便意味着朝廷已是默认,将来由他袭爵靖江王位,他便能一举掌握府中大权,继而寻找机会将"玉哥"灭口。
一念至此,朱亨嘉便是有些心烦意乱,昔日自己父王在位的时候,他便是不止一次的劝其斩草除根,免得日后埋下祸根。
只可惜自己的父王心慈手软,始终下不去手,只是将"玉哥"软禁,这才导致如今进退两难的局势。
若是早就"玉哥"灭口,哪里有这么多事?
朱亨嘉倒也不是没有想过,私下里偷偷动手,但他终究仅仅是靖江世子,上面还有自己的父王,而且"玉哥"身边也聚拢了一批靖江勋贵,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世子,公布王爷的死讯吧。"
"耽搁的时间越久,朝廷越容易起疑心,届时我等越危险。。"
就在朱亨嘉心乱如麻的时候,自幼陪伴在其身旁的老太监不由得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的说道。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面前的世子爷"咎由自取",如若不是他召集笼络府中勋贵,王爷也不会头脑发热,强行征收浔州赋税,继而导致了浔州叛乱。
现如今,只能是朱亨嘉自食恶果了。
闻声,案牍后的朱亨嘉便是一愣,脸上升起了一抹不甘之色,他明白身前太监的言外之意。
隐瞒朱履佑的死讯越久,朝廷越会起疑心,"玉哥"暴露的风险也越大。
只是一旦向两广总督胡应台等人公布朱履佑的死讯,无疑意味着将"主动权"交到了朝廷的手中。
想到这里,一向"横行霸道"惯的朱亨嘉,不免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