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呀?”杏子觉得自己总不能在他手上帮楚少爷擦吧。
寇静想了想,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楚辞躺在他怀里,许是觉得更舒服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清浅的酒窝。
“把帕子给我吧。”
寇静见杏子拧干帕子,就要往楚辞脸上擦去,他不自觉的用手格挡,然后开口说道。
杏子不敢不从,只得把帕子递给寇静,看着他动作轻柔的在楚辞脸上擦拭。就和她要擦老爷最喜欢的瓶子时一样轻。
明明是个严肃冷峻的模样,此时却无比小心,这有些违和的模样,却因为他眼中的柔情而变得十分和谐。
寇静帮他擦拭了脸、脖颈和手,然后想要帮楚辞将身上的脏衣服解去。他解了两个盘扣之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抬头一看,杏子那个小丫头还站在房里好奇地看着这边。
“你先出去吧。”寇静吩咐道。
“哦。”杏子应了一声,有些遗憾地走出去,还将房门轻轻地带上了。至于遗憾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寇静将楚辞的外衣除去,又小心地帮他脱下鞋袜,然后抱着他走到床边,将他放了下去。
楚辞的中衣略往上扯了些,露出来的腰突然触到丝面的被子,不禁冷得一哆嗦。他立刻伸出双手环抱住寇静的脖子,怎么样都不肯下去,若要硬扯,便又发出嘤嘤怪叫。
寇静一咬牙,只得自己先靠坐在床头,让楚辞睡在他的身上,然后扯上被子,将只着中衣的楚辞包裹住。
楚辞上下皆暖,又是舒服地喟叹一声,然后沉沉睡去。
……
楚辞醒来之时,头还有些疼,他刚叫了两声“头疼”,就有一只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捏。
他下意识地道了声谢,然后突然感觉到身下随着呼吸起伏的身躯,整个人都僵了。怪不得一晚上都梦见坐船,他不会被仙人跳了吧?
楚辞惊呼一声,然后从这人身上弹了下来,差点掉下床去。幸好寇静大手一捞,又将他搂了回来。
“辞弟,是我。”寇静忙表明身份。
“寇静静?!”楚辞听出了寇静的声音,一直在心里暗叫的名字脱口而出。
寇静:“……”
楚辞:“……”
两人四目相对,死一般的沉默之后,楚辞从寇静身上爬下来,卷着被子躺在一边,然后从被子里面闷闷地传出了声“对不起”,楚辞忽然觉得,解元郎的风采此时都已经被他丢尽了。
寇静突然笑了,笑的很是灿烂,眼角弯弯,嘴唇上扬,他一贯笑意清浅,这次猛然开怀一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朝气一些,可惜楚辞躲在被子里,没有看见。
他一直都知道辞弟是只小狐狸一样的性子,端的狡黠聪慧,却没想到他在心里一直都是这样叫他的。
寇静一点儿也没有被人直呼其名的冒犯感,反而觉得这是楚辞和他亲近的表现。
“辞弟,没关系的。为兄怎会因此事着恼?你昨夜醉酒之后,多有不便,为兄才会与你抵足而眠,无事的。”
寇静俯下身子,趴在被窝里凸起的地方,低声劝慰。当然,要是他话里不带笑意,恐怕楚辞会更自然些。
晨起的尴尬一直延续到吃早饭时。楚辞先和先生师母告了罪,然后在二人调侃的眼神中,坐下吃饭。
昨夜许木找人回来后,不见了楚辞便四处寻找,幸好碰见出来打水的杏子,才知道楚辞被寇静抱了回去。
所以一大早,许征问起之后,许木就一老一实地将楚辞昨天如何赖在地上不走,又如何被寇静抱了回去的事说的一清二楚。
寇静倒没觉得有什么,吃到好吃的东西,还会顺手拿公筷往楚辞碗里夹一些进去。
楚辞坐立不安,总觉得自己紧紧维持的君子如风人设要崩塌了。幸好许乔南的到来解救了他。因为他一来便放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祖父,祖母,我想跟着寇世叔一起去当兵。”
所有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包括寇静本人,毕竟许乔南昨天可没说过要入伍的话。
“祖父祖母,我昨天想了很久了。孙儿我不像头上几位哥哥那么厉害,一直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若非出身好点,恐怕走在路上,连乞丐也是要嫌弃我的。我当初在滁州府的时候,就有人暗地说我是纨绔子弟二世祖。到了这阳信府中,别人还是这样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