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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第1页）

前面的车流行驶缓慢，江北把头伸出车窗外，查看前方的情况。交通灯显示着红色。江北在车内打着电话。“又堵上了。我估计还得二十多分钟。我知道那儿，是有条小路能过去。什么？广告牌？灯箱pZ。好的，知道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路灯已经亮起。孙爱伦在PZ修厂场的广告灯柱下徘徊。

孙爱伦把手机拿出来，接听电话。一边说一边走到路边，朝着一辆开过来的车挥手。

“想什么呢？比我想象的情况好。基本上算皮外伤，他也有保险，你是有点后怕？”江北看了一眼发愣的孙爱伦。

孙爱伦长出一口气：“怕。我想着那拖车要翻了，哇噻。”

“真受刺激了。瞎想什么呢，快別乱想象了。小磕碰小意外，不用过度联想。先想想咱俩吃点啥吧？”

孙爱伦问：“林牧没在家？”

“刚才电话我，要晚点回去。”

孙爱伦：“别的没胃囗，这会儿就想吃林牧做的老卤面。”

“你真是面桶。老卤面我也会，回家我给你做。”

孙爱伦扭头看窗外：“咳咳，算了。那我还是选择不吃了。”

“哎。这么不信任我，我就算看也应该看会了吧。”

孙爱伦：“难说。我到是天天看老板怎么炒菜，用什么主辅料什么调味料，什么时候放什么料放多少，整个操作多长时间。等我回家照方抓药，根本不灵。味道上就是差着。”

“你这是偷师不成。”

“我也不偷了。就是他倾囊相授，哦也不希罕。”

江北：“你不干了是吧？”

“是。”

“听着口气就像。其实也没什么，本来就是个临时性的，再找一个呗。等投的简历有回音了，就好了。”

“我是不给他干了，好歹打这点工能糊口啊。”

“不给他干了？那是给谁干。”

孙爱伦：“一台湾人。在西区有一店。三个月前就挖我过去。我一直觉得和现在这老板相处还行，在哪儿不是个剥削，就让他剥吧！”

“那怎么，出事了？”

“剥到见肉就可以了，连内裤也不给留了，真快把我剥光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嘿！一开始我和一小姑娘两个人招呼六七桌，不到两个月把小姑娘开了就我自己一个了。等我刚能应付了，又把后厨洗碗的大妈打发了，洗碗又堆我头上了。两礼拜前，开始教我学收银，我觉着肯定又有事儿。今天下午跟我交底了，下星期开始收银的小姑娘也不用了。实在太恶心了，无法忍受。”

“光加活不给加工钱吗？一直没给你加工钱吗？”

“加。加一份工加一块钱。弯刀勒！”

江北摇了揺头，孙爱伦笑了。

江北：“你这是高兴什么呢？精神错乱啊！”

“下午结完工钱，我也没告诉他我不干了，我发短信给收银的小姑娘让她早做防范。你猜小姑娘怎么回我？说早有思想准备，下星期她也不干了，让老板来出空城计。我们也得摆他一道。”

“你们都厉害角色。下星期你们老板估计得抓急了。”

孙爱伦：“厉害！还是人家厉害。抓急人家也是老板。工总会有人去打的。不知道又有谁落入他的魔爪儿了，咱还得孙子似的继续熬吧。”

“明天我送你？”

“车行老板说明天能借我车，你上你的班，我明天自己坐公车过来取。哎，不用赶时间真好。”

西区小餐馆里，孙爱伦脱下手套，摘下围裙，在水管下冲完手，在旁边纸盒里抽出两张纸边擦边向餐馆后院走去。

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国男子坐在靠墙长椅上抽烟，孙爱伦走过去也坐在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