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律沿着回廊漫步着,心中也不禁赞叹起这儿建筑的巧妙,精致的浮雕、复杂中不失格律的勾梁结构,应和着园中百年大树的雄伟,一处一世界、一隅一片天,让人身处其中,连心情也不由得感动起来。
几响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引得她循着声音,来到一问像是道场的宽大屋于前停住,她静静的看着屋中那两个交缠的击剑手。
一黑一白的两个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的激战着,西洋剑金属的剑身在空中挥动得一如闪电,在交错的时候,发出清亮的鸣声。
这两个西洋剑士的动作准确而迅速,在轻盈的跃动中,飞快的找寻对方的弱点,她看得出黑衣剑士在技巧上略胜白衣剑士一筹,已经渐渐将白衣剑士逼到了角落。
黑衣剑士虚晃一招,逼得白衣剑士不得不举剑挡回,在他高举手中的剑的同时,黑衣剑士已经乘机直指对手的心窝。
“你手举得太高了,那种时候侧挡会好一点。”宫律不觉脱口
而出。这一出口,场中的两个人一下子全望向她,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的唐突,“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是你?等一下,怎么会是你?!”白衣剑士出声唤住正要离开的宫律。
宫律只觉得这声音陌生中却带有一点点的熟悉感,她疑惑的望向白衣剑士。“我们认得吗?”
“是我呀!”
白衣剑士一把摘下面罩,露出一个让她心跳的灿烂笑容,那笑容就像是……她甩了甩头,这个松田浪和浪云真的是太像了。
“你们认识?”黑衣剑士拿下他的面罩,像是研究似的看了松田浪和宫律一眼。
即使在龙原涛还没有拿下面罩之前,宫律就知道这个技巧高超的黑衣剑士是龙原涛,不要问她是如何知道的,反正她就是知道。
“只是昨天在东本愿寺前见过。”她轻声的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语不发的看着她,竟教她有些心慌。
松田浪发现他们之间诡谲的气氛,他的目光来回的在龙原涛和宫律之间打转,而一个他不甚喜欢的念头在他心中形成。
“你……就是堂哥从台湾带回来的女人?”
“我不是他带回来的女人,我只是受邀来这儿。”
宫律皱起的眉头更紧了。
这儿的人是怎么搞的,她看起来就像是没有自主能力的人吗?
不然,怎么每个人看到了她就要说上这么一句?
“那表示我还是有希望的?”松田浪满脸的期待。
“你想都别想,她是我的女人!”龙原涛一把抓过官律,以行动宣告他的所有权。
“该死的!你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得懂?”宫律拿起身旁架子上的西洋剑,在略试一下重量后,快速将剑尖指向龙原涛的喉头,一脸冷然的瞪视着他。
“你想跟我比剑吗?”龙原涛对那再几公分就能穿刺他喉咙的剑尖视若无睹,反而露出一抹微笑。“我不想伤了你。”
“是不想还是不敢?”她知道这样刺激他是很危险的,只是一方面她发现自己的心正飞快的跳着,他那近乎完美的击剑技巧让她的心潮澎湃,另一方面,她也想挫挫他的锐气。
他用一根手指将他喉前的剑尖移开。“我不会拒绝任何来自于你的挑战。”他收回的手掠过她的唇瓣。
“你!”宫律连退两步,她的脸在措手不及下绯红成一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一手,她的唇几乎仍可以感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五点太多了,我们以三点取胜如何?阿浪,你来做裁判。”
宫律点点头,她知道他是在礼让自己,毕竟和他这样一个高手打五点的话,光是体力上她就赢不了他。
当然,这也或许是他根本不把她当作对手,她暗暗提醒自己,别把他想得太好。
他们先是面对面的彼此行礼,然后她举剑向着他飞舞而去,两剑在空中相遇,她可以由他的剑感觉到他的力量。他的剑沉稳而迅速,没有过多花俏的技巧,却更见灵活和熟练。
她知道他并没有尽全力攻击,而是用不同的招式在试探她的剑路,她小心的挡回他一一的点刺,且让自己不落入他的牵引之中。
他们就像是两个有默契的舞者,在进退之中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跃进时她就后退,他一挡开时她又迅速还刺,两人之间的间隔忽远忽近,但彼此的眼光却从不曾稍离。
一种像是片段的影子闪过龙原涛的脑海,可是宫律无情的攻击容不得他分神去思考脑中闪过的影像,他发现她的剑术出奇得好,很少人能在他热爱的西洋剑项目上逼得他需要全神贯注。
“我没想到你的剑术这么好。”
龙原涛是真心说这句话的,他不否认,一开始他只是抱持着好玩的心态陪她玩玩,但现在他已不再轻敌,他早该知道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在任何的战争中都是如此。
“谢谢!”宫律淡淡的谢过他的赞美。
又是一连串的刺击,这一次龙原涛的剑突然加快速度,他变换脚下的步伐,一会儿轻轻化去她的攻击,一转手又毫不留情的向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