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谦接到佣人的电话时,刚从会议室出来。
他淡声说:“你别急,慢慢说。”
佣人那边的声音带着急促,还隐约带着些小心翼翼:“小姐上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打她电话也没有人接,上次出了那种事情,我担心有什么问题,刚才一直给您打电话也没打通……”
男人立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温声说:“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佣人那边被挂掉电话后,拿着手机有点局促,她看了眼这套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大平层,总感觉少了些人气。
她摇摇头,进了厨房开始为主人家准备餐食。
周时谦看着外面的景色,良久没动。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那张温润俊雅的脸庞上,却仿佛没有半分温暖,他的眉宇间透出一股子沉沉的气息。
他低着眼,拨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嘟嘟的声音,平缓地击进他心底。
等到最后一声被挂断后,男人手指摩挲着手机上的备注,慢慢地握紧了手机。
有人在喊他:“小周总,您休息好了吗?这边的企划经理还在等着您。”
周时谦转过头,点头道:“这就过去。”
他再次看了眼手机,脸上多了几分沉郁,然后走进了会议室。
周家受到了重创,可以说是这几十年来受到的最大的威胁。
周家在a市也算得上是上流圈层中的顶级,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天,几个未来将要发展的大项目被人使了绊子,让周家失去了巨大的利润,并且还需要赔偿不少钱财,这对于周家来说,是十分严峻的阶段。
闫慧走过那么多年,几乎立刻就断定,周家一定是出了内鬼。
因此,在会议还没开始前,闫慧已经下令彻底严查,找到那个人必要严惩,让其接受法律的制裁。周家上下全体人员都在忙忙碌碌。
邹家邹户原和邹老爷子的丧事一起举办,两抬棺材抬进邹家老宅,丧事的花圈遍布,许多人过来吊唁,有人哭着说老爷子命苦,有人说邹家最近遭了什么灾事,竟然同一天父子先后离世,有人沉默着不说话,邹家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而比起这两家,陈家算是风平浪静的。
让陈默接手陈家那日后,陈珏天干脆闭门不出,彻底给陈默放了权,就算因为有什么纠纷想要闹到他眼前,但是找不着他人,那就只能偃旗息鼓了。
所以陈默刚一结束陈家的事,便约了赵岁岁。
正巧的是昨天晚上赵秀南也约了她,赵岁岁故意提出差不多的时间约陈默到这里,就是想让他看到她与赵秀南的对峙。
或者准确地说,看到她被赵秀南欺负。
让陈默知道她在赵家,在赵秀南那家人里,即使现在赵家落魄,她依旧是被欺负被剥削的,只要陈默喜欢她,那她可以完全利用这一点,来实施对赵秀南的报复。
不过赵岁岁没有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没来得及说上一些赵秀南的坏话,没有演上一段,没有预兆地,陈默就已经说出了要对付赵秀南的话。
赵岁岁看着广场上身形挺拔,插着兜的少年,她此刻真想知道,陈默的喜欢会有多久。
圈层就是壁垒,赵秀南有一点说得没错,这些公子哥的喜欢不可能会长久,而现在这般,只是因为新鲜感让他们对她产生了一点不同。
她不可能凭借着这一点不同去要求他们做超过自己底线或是利益的事,在分寸之内,赵岁岁只能浅尝辄止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不会奢望太多,否则物极必反。
爱情这东西太飘渺了,当年赵福瑞嘴里说着有多喜欢她妈妈,背地里却干尽了丑恶之事,她妈妈的下场就是个例子,不要适得其反,最后被这些虚妄的东西拉进地狱。
赵岁岁在人群中看着陈默,她目光清明,没有含着水光,没有虚伪,没有娇柔做作,那是一双平静的眼眸,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清风拂过,在短促间,她侧过头时,便又微微弯起唇角,跑向了他。
“陈默,我想吃冰淇淋。”
她扬着头,巴掌大的脸娇嫩可爱。
陈默低着眼,眸光散漫,扬起下巴:“走。”
少女高兴起来,她拉住陈默的袖口,往卖冰淇淋的地方走。
陈默看着她白嫩的指尖拽着他的衣服,他眼里露出浅浅的笑,不就是吃冰淇淋吗?至于那么高兴吗?
吃,吃十个都行!
因为陈默的放纵,以及赵岁岁对草莓和抹茶味的纠结,她两个都买了,左手一个草莓冰淇淋,右手一个抹茶冰淇淋,她伸出舌尖小小地舔上一口,冰冰凉凉,甜丝丝的味道钻进味蕾,她眉眼间似乎都染上了些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