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姬想起那个一脸严肃的长须老人,掩嘴笑道,“孙大夫可是大礼学家,他给你做副使,也是你的福气。”
纪旦瞪大了眼睛,“阿姊,你是不帮了我么?那我给你带的东西,我可要带回去不给你了!”
昭姬笑道,“给我的礼物,都列在礼单里了吧,有孙大夫看着,你想不给我,都不行了吧?”
纪旦看着昭姬干瞪眼,“阿姊就是想看着我着急吧?”
昭姬道,“我可不是这样想的。而是此事是你君父安排的,我作为小辈可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纪旦看着昭姬一副爱莫能助的无辜神态,咬了咬牙,“哼,不管算了,孤累了,要休息了!”
昭姬笑道,“好,太子一路也辛苦了,那我就告退了,不打扰太子休息。”
纪旦看着昭姬就真的施施然走了,心里气坏了,“枉费我还时常惦记着她,竟然这么一个小忙都不帮!”
孙季子看昭姬走了,连忙进入了内室,却看到纪旦瘫在坐榻上,连忙说,“太子,君子冥然兀坐,怎么能这样瘫在坐榻上呢。”
纪旦想说些什么,但是思及这位孙大夫,只要你回了一句,他就能反复说说到你按照他说的做为止,便闭了嘴,老老实实的端坐了起来。
孙季子看着纪旦不情不愿的样子,又叨念了起来,“太子,主公说……”
纪旦被孙季子荼毒了一路,已经练出了一项本事,在孙季子唠叨的时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其实头脑早就出神想其他的事情去了,这时纪旦心里在不停的埋怨昭姬,那个没义气的女人,哼!
22第二十二章
到了傍晚的时候,魏宫中却有谒者带来了太子令,说太子想念表弟,请纪太子入宫一叙。
纪旦便眉开眼笑的跟着谒者走了,心里想总算昭姬有义气。
又过了几日便是魏旭的登基大典,与魏国接壤的四五个小国都是国君前来观礼祝贺,焉王因为感念魏太子及公主对焉国匡扶王室做出的义举,也亲自来了。还有一些国家派出了宗亲或者使臣,比如纪国派出了太子旦,宋国派出了公子玠。连平素不太来往的申国、卫国也派来了贺使。
魏都阳樊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向各国使臣开放了,又值新旧国君的交替,各国的使臣都想得到关于新王的第一手情报。
魏旭下令感怀先王,要求登基仪式一切从简,但是斋、沐、坛、祭这四个大步骤却是无法省略的。
魏旭穿着玄衣、纁裳,玄衣上绣着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纁裳上绣着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六章,共十二章。头戴十二旒冕冠,长长的十二串玉旒垂在面前,更给魏旭添加了一份神秘和威严感。
待魏旭登坛受封,祭拜神明和祖先之后,就登上了王座,接受朝臣的朝拜和诸国使节的祝贺。
接着便是豪迈的武舞和优雅的文舞,武舞代表武功,文舞代表文治。
等到这些礼节都结束之后,新王登基的盛宴才正式开始。
魏旭举杯道,“诸位远道而来,情义拳拳,寡人以酒一杯聊表谢意,愿吾等永结同好!今日之后阳樊将对诸国开放,再无限制。”
诸国的国君使节对魏旭的开始的客套话并不在意,重要的是魏旭后来的话语所透漏出的意思,一个年轻的蓬勃的君主给魏国、给天下带来的变化。
第二日魏国召开大朝会,例行新王登基对亲信的封赏。
魏旭对自己的门客栾春等的册封很平常,但是有两个人的封赏却大大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一位是名不见经传的翟喜之孙翟景,翟喜已经乞骸骨引退了,六位上卿之位便空出来一个,众臣都以为魏旭安排一个自己的亲信,却不想竟然是翟景。众臣想到先王还未薨毙之前,翟喜的种种举动,便猜想这就是翟喜当初暗中帮助太子党要求的交换条件么?
另一位便是公主昭姬,魏昭姬竟然以一介女流的身份被封国煕陵为君。女子为君虽然不是前无古人,可也是寥寥无几。昭姬先是以身涉险,匡扶了焉国王室;又舍生忘死,引出刺客稳定了魏国庙堂,可谓名声在外,但是这些功绩仍然不足以封君,君是仅次于一国之主的爵位。
此时的公主因为时常要外嫁他国,所以在出嫁之前是没有封地的,只有少数嫁给国中世家的公主才在出嫁之时获得封地,但是那也不能参与处理封地的事务,只能从封地获取封邑而已。
而昭姬的这个封国,却是完全由昭姬自己管理和支配,每年只需上交少量的供奉,是实打实的国中之国。
煕陵因为靠海,不仅是魏国最大的产海盐之城,在整个中原它的富庶也是闻名遐迩,如今魏王竟然将此城作为昭姬的封国,可见对胞妹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