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了五日,昭姬等人已经快到了魏焉边境。
昭姬在车上伸展身体,没形象的歪在一边,“终于要回家啦,真高兴。”
太子笑道,“左右不过几年,你还是要嫁人的。”
昭姬睁大了眼睛,“阿兄,我不嫁人行不行?”
太子摇头,“嫁人生子,是人生必经的阶段,你可不要因为这次婚事有波折便生了退却之心。”
昭姬说,“我才不是呢。我是真不想嫁人,阿兄,你看我不嫁人,给你管着内务多好呀。”
太子轻弹昭姬的额头,“你给我管内务,摇光嫁我了做什么?”
昭姬叹口气,“那我什么都不做,阿兄你还养不起我么?”
太子说,“我不是非要你嫁人,而是你现在还小,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我虽然是你的兄长,却不是能护你一辈子的人。你的夫婿,子嗣,才是要真正和你过后半辈子的人。”
昭姬还想说什么。突然马车外间有人通报说阳樊来人了,有要事要禀报太子。
太子让人进来,却是自己的亲卫首领之一李印。车内两人不由得吃了一惊,若是没有大事,李印是绝对不会擅离阳樊的。
李印刚一进马车,就匍匐在地,“太子,大王怕是不好了。栾春大人得到消息,就让我日夜兼程通知太子,我已经行了五日了。”李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铜质筒状器皿。
太子和昭姬听李印之言,皆是大惊,太子接过铜筒,将其中的小卷轴拿了出来,细细看了一遍,又将卷轴递给了昭姬。
李印接着说,“栾春大人说,时不待我,请太子火速回阳樊。”
太子对外间的侍者说,“立刻将尚言、石岿、斗勃叫来见我。”
少时,尚言等都一一进了马车,几个男人一进来,本来宽大的马车变得狭小。
太子将栾春的手信给众人传看,大家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魏国的臣子自翟喜以下,群臣一盘散沙互相争斗到太子一党、宗室勋亲一党,已经好几年了,魏王从来都是坐山观虎斗。直到半年前,翟喜突然暗自偏向了太子,扶持了尚言为上卿,魏王又赏了林胡给太子做封国。使本来偏于弱势的太子党势力隐隐超过了以公子昊为首的宗室勋亲一党,众人就在猜测是不是魏王的身体出了问题,毕竟卫矛之战对魏王的身体伤害确实很大。于是便使人暗中注意魏王的身体状况,如今果然是如此。
但公子昊的势力也不容小觑,特别是他身后还站着九原君魏南,这两位也是魏国屈指可数拥有封国的人。如今这王权交替之际,他们不出手,简直是不可能的。
斗勃道,“事不宜迟,太子还是火速赶回阳樊吧。”
尚言说,“太子和我们兵分几路,乔装而行。婚车队伍中找一个和太子身形相像的假扮太子,尽量把公子昊和九原君的人分散开了,减轻太子回都城的阻力,以便太子早日回到阳樊。”
石岿摸了摸胡子,“分兵不可过多,也不可过少。九原君为人多疑,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他的多疑。如果婚车中的假太子扮的好,说不定还会多引到更多的人手。”
尚言笑道,“不如传出消息,说太子病了,把这水搅的更浑一些,让九原君在哪边都不敢不放人。”
太子沉吟了一会说,“我们兵分四路。斗勃你现在去挑九十个亲卫,二百七十屁马,都扮成马贩。三十个亲卫跟我走,剩下两队你领一队,副侍卫长领一队,即刻就出发。”
斗勃应声,跳出马车,去做准备了。
太子打量了一下李印,“李印,你身材与我相仿,扮成我的样子和公主的婚车一回去。尚司行和石公,要做好一切掩饰的准备,不能让人轻易发现我不在车队里。用最快的速度赶路,做出我生病的样子。如果假装得好,不仅九原君会派出大量的人来围追堵截你们,连一些原本犹豫不定的观望中人也说不定会出手,如果这样,一旦我在阳樊一切顺利,就可以借此机会将这些人一起铲除!”
听到太子这样说,众人都亢奋了起来。魏王多年看众朝臣互相争斗,朝堂上政派林立,一旦太子登基,这些人都可能变成新王执政的桎梏。
一般新王刚登基的时候,为求稳定,巩固王权,都会继续遵行先王的政策至少三年,然后再慢慢整治朝政。可是魏国的朝政混乱已经有十年之久,虽然有翟喜的竭力维护,但是也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若是不能快刀斩乱麻,太子的王位恐怕都坐不稳。可是没有适合的借口,只是党同伐异,有可能造成更坏的结果。如今这次若是能操作得宜,引得这些人自己把这个谋逆的借口送上来,那么在太子登基之初,就可以将这些又不臣之心的佞臣一网打尽了!
众人应是,都下了马车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