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半晌,公爵才说:“齐瑞荷太年轻了,她一定还会和一个更适合她的男人恋爱的。”
“你怎么知道查理斯不适合她?”孟黎莎问,“只因为齐瑞菏说她爱他,你就为他下了个定论,这根本就不公平!”
“因为他不象齐瑞荷那么有钱,你就认为他只是看上了她的钱,其实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就爱上了她,那时齐瑞荷只是个年方十五的女学生呢!”
“他一直在等着她、关心她,算着日子等她长大到足可作他妻子的时刻来临。”
孟黎莎继续说着,声调显得更为深沉:“现在齐瑞荷又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悲剧,在他能结婚的时候,你却要干涉他们,而且根本没有正当理由,只因为你个人偏见认为女人不应该谈恋爱,婚姻是由财富来决定的。”
孟黎莎气势汹汹,象在向公爵宣战似的,反而不象在恳求他什么,她很快察觉了这一点,就换了一种口气:“我想我应该要求你仁慈一点,我也应该表现得谦卑一点,才不会象现在这样为了自己所确信的原则而奋战,事实上我知道根本就没法说服你。”
“你怎么那么肯定?”公爵问。
“因为你并不是很讲理、很明智的人,”孟黎莎说,“你总是带着命令的口气、很有权威性的……好象自己是全能的!你在扮演着……上帝的角色!这是不好的……我知道这样不好!”
“你真是个很让人吃惊的女孩子。”公爵缓缓地说。
“我并不要谈我自己,”孟黎莎说,“但如果你要知道我的感觉的话,我认为要强迫任何一个女人嫁给她所不爱的男人,或是不爱她的男人,都是大大不该!”
孟黎莎的声调有点发颤,眼中露着恐惧的光,那一刻她想到的不是齐瑞荷,而是丹恩·史诺比,他的继母为她决定的结婚对象。
接着,她才平静下来,继续说。
“请你试着了解齐瑞荷吧!她真的在恋爱,她象她父亲一样地以她的心、她的灵魂去爱,那和她是十七岁或七十岁并没有什么关系,查理斯和他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你怎么会相信爱情和年龄没有关系?”公爵问。
孟黎莎认为他又在嘲笑她。
“你和你的家人一直认为齐瑞荷的父亲在十七岁时私奔是大错特错的事,”她回答,“不过,他和罗德菲夫人在一起过得很快乐。”
“齐瑞荷就象她父亲一样,如果你不让她和查理斯结婚,如果你打算——我想不只是暂时的,而是永远地把他们分开,我相信你会毁了她的。”
孟黎莎又吁了一口气。
“她会死掉的,就算不死她的心也碎了,她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再也不是一个快乐的人儿了。”
“难道说我弟弟对他在学生时代选择的妻子就那么满意么?”公爵问。
“我从没看过象他们那么快活的夫妇,除了我自己的父母亲,”孟黎莎回答,“昨天晚上我还在想……”
她顿住了。
“你想些什么?”公爵问。
“也许……你会认为那很……愚蠢,”过了一会儿孟黎莎才说,“我们常说恋爱中的人们是被爱神邱比特的箭穿透了心……我想那箭一定很强劲!”
她的视线从公爵身上移开,象有点儿害羞,然后说:“在生命中没有什么事物是完美的,即使爱情也会带来一些痛苦,所以,虽然罗德菲公爵在十七岁那年找到了他爱的女人,他却必须放弃他的家庭!”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象在期待公爵说些什么,但公爵没有作声,她又继续说:“我父母亲的情形也很类似,父亲年轻时是个花花公子,母亲的继承权就被外祖父削除了,因此生活一直过得很窘迫,不过来本就没有一件事是十全十美的,如果你这么期望,那就是太过苛求了!”
“那你该不会责怪我为追求完美而努力了?”公爵问。
“那正是我们所渴望的,但我相信世上并无完美,如果有的话,尘世也将变为天堂,我们就不会有什么好竞争的,更不会有什么好为它奋战的,而且也没什么好征服的了。”
“你想试着征服我吗?”
“当然不是!”孟黎莎立刻反唇相讥,“我只不过是在阁下的脚下以一种非常谦卑的身份,向你要求公正和慈悲罢了。”
一时两个人都没出声,然后公爵终于开口了:“你倒为我显示了问题的另一面。”
“你到底还有什么看法?”孟黎莎问。
“我发现问题的确有点棘手,”公爵回答,“不过,我还是相信准许我的侄女在短短几周内就和一个我对他一无所知的男人去印度是不对的——而且,他可别想得到任何求婚者都可能得到的好处。”
孟黎莎愣住了。
“你到头来谈的还是钱!查理斯有钱,他真的有点钱,为什么你不向他试探一番呢?为什么你不和他在财产上先有个协议,就是你对他的财产有权处理直到你对他满意后再归还。如果他们能在一起共同生活个五十年的话,总该让你满意了吧?”
孟黎莎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大堆,又很快地接下去:“很抱歉,阁下,我不该这么说的!这样太没礼貌了,其实有关金钱方面的困扰本来就没有必要,而且也太荒谬可笑了,我很了解查理斯,他真的是全心全意爱着齐瑞荷的。
“如果齐瑞荷只是个普通女孩子,她的姓氏根本无足轻重的话,对他来说倒没什么关系,事实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