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基础?我就是喜欢空军!”
“你喜欢空军什么?”凌远航问。
“就是喜欢。我想飞。”其实晨歌明白,只要舅舅同意了事情就好办了。舅舅从小也是有主见的娃子,只要认为是正确的事情,他一定会支持到底。
“飞过了?”挑眉问。
“飞过了。”点头。
“和谁一起飞的?”凌远航问的同时看了双亲一眼。按晨歌的水平和军阶自然是不可能自己独自飞上天的,两老关心的是晨歌的前途问题,这倒是好说服。
“莫五少。”
外公的表情霎时有软化的迹象。
“莫五?他大你那么多届,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还是不着痕迹。
“你管不着。”撇撇嘴,晨歌小爷似乎忘记此刻自己有求于人了。
“晨歌,不能这么跟舅舅说话。”暮歌不高兴了。
还是撇撇嘴,但明显完全没了气势。“同学的亲戚,现在是朋友。”
“我看你房间好多飞机模型,喜欢空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现在突然想到要转军种?”凌远航问得看似漫不经心,可晨歌明白,这是男人间的对话。
“跟朋友谈了几次。我只是觉得,喜欢就要勇敢去争取。”
“所有喜欢的都要争取?”
“都要!”
“你还小。”
“我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不能因为我小就没有选择的权利,舅舅,人生是我的,我有权利选择将来的路怎么走。”
“可是,似乎很多事情你都只有三分钟热度。”
晨歌气极,脸一下子涨红。“舅舅以前玩重机不也三分钟热度,我知道什么事情值得我认真就行了。”
凌远航笑了。“那你这次你是认真的?”
晨歌重重地点头。
“那……”他看了暮歌一眼。“那你放心飞吧。”
正文 何处惹尘埃(十一)
晨歌这孩子,是有天赋的,他和他的舅舅一样是天生的将才。转了军种,又进了国防大学,虽然很多方面都要从零开始,但他乐此不疲,混得风生水起。
暮歌顺利过了高考,进入北京大学哲学系下属的宗教学系。外婆本来不同意她学这个的,可这孩子喜欢,凌远航惯着。
中国是无神论国家,大学里美其名曰开设的宗教学系,其实并不涉及具体的宗教信仰,学的东西比如宗教哲学、宗教社会学、中国宗教史、佛教史等等。中国推崇的是唯物论,至少学派教育方针上是这样的,进了宗教学习的学生刚进去时都要先系统地学习哲学,反对唯心主义。矛盾又符合国情。
对于这个学系,贺子竞终于望洋兴叹了。缠了人家四年,除了成为死党外毫无进展,但,还是缠,他进了清华大学的法学院,好在两个学校也不是很远。其实有些时候子竞很生气,多少次明示过暮歌,可她总还只是没心没肺地笑而不答。若不是认识了这么多年清楚她的品性,他真会以为她是在以退为进吊着他玩儿。可,气,还能怎样?
凌远航曾说过希望暮歌永远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于这个承诺他做得很好。从高中到大学,暮歌几乎是完成了一个阶段性的任务,在别人开始在大学奋斗准备为将来打拼时,暮歌又开始了类似在西藏的生活。她选的是中国佛教史,虽然她熟读佛学法典,但却没有这么系统地了解过中国的佛教史,于是对接下来几年的学习小有期待。
再说凌远航,这么多年仍是孑然一身,外婆从着急到后来的无奈,也渐渐放弃了逼他成家的行为。一年前外婆过世了,暮歌竟觉得舅舅是松了一口气的。
那是暮歌第一次看到舅舅哭。
晨歌一直跪在外婆灵前,倔强又别扭地忍着哭。
她站在他们身后,也哭了。
却也是那样的说法:你来到这个世界,你在哭,爱你的人在笑;你离开这个世界,你在笑,爱你的人在哭。
外公是大官,可外婆却是国内知名的女企业家。偌大的家业一直是外婆在打理,凌缘清去得早,凌远航早早投身军营,家里也没个孩子传承衣钵。外婆过世后,凌远航便做主,除了土地和房屋外,公司的股份大规模出卖,凌家退居幕后成为第二大股东,并没完全抛却,却省心。
凌远航告诉暮歌:人有自己的缘和劫,何时来何时去,都已经注定了的。
暮歌懂,却仍笑得没心没肺。即使身边经历过生死离别,但对死亡的理解并没有那么深刻。她和晨歌还小,舅舅还年轻,她觉得真正的死亡离她还很远很远。
暮歌从大卖场出来的时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