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疑问也只能咽回喉头。
可恶,吃软不吃硬的他就拿这一招没辙!
其实,早在察觉杜老有联姻的意思时,他就已在心里衡量过利弊得失。
好处是,两家的生意往来将更加稳固,虽然成为岳婿不代表他们的关系就坚不可破,但至少是一个制衡,想到女儿靠他养,就算要坑他也会手下留情。
坏处是,要一个千金大小姐嫁到北方,她承受得住吗?气候不同、习惯不同,他才来不到数日,就被这明显的差异折磨得失了惯有的沈稳及冷静,那以娇弱闻名的南方女子,又熬得住要在严寒干冷的北方过完下半辈子吗?
真要比较,似乎是坏处比好处多,家里也没有人赞成这桩婚事,直嚷着要他别自找麻烦,然而,他却对这个提议动了心。
他很清楚南方人对他们的观感,要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嫁给北方蛮子,简直和送给河神当祭品的悲惨程度不相上下。
但杜老和杜小姐却愿意屏除恐惧,用她的人生当赌注,给了他一个平反的机会,面对如此厚爱,他若仍因先入为主的成见而直接回绝,不就证明他真是他们口中那种顽固自负的莽夫了吗?
所以即使成亲后的磨合痛苦可想而知,更甚者,可能会有放良书的下场等着他,他还是愿意赌上一赌,将杜老口中那个秀外慧中的独生女娶回家当妻子。
不过,丑话还是得先说在前头。
“只要她别一嫁过门就哭哭啼啼地吵着要回来,甚至给我不告而别,其它的……”她可以等适应之后再慢慢学没关系。话才说到一半,袁长风又听到那个抽气声,原本已经平稳的情绪被再度挑起。“谁在外面?!”
杜老爷被这突来的斥喝吓到忘了外面有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结巴地跟着喊:“谁、谁在外面?”
心知躲不了了,禹绫提起带来的点心篮若无其事地走进。
“启禀老爷,小姐得知有贵客莅临,特地吩咐奴婢送来品春轩的点心。”圆圆小脸上虽挂满了笑,可禹绫的心里却好懊恼。
就算他那威胁的语气再配上炯然的眼神真的很吓人,但要嫁他的人又不是她,她帮忙紧张个什么劲啊?害她用来掩护的杀手这么快就得使出来,待会儿哪还有戏唱?
袁长风看到是名婢女走进,满腔的怒火霎时冷却,对自己过度的反应不知该恼还是该笑。
他真不懂为何南方的有钱人老爱摆这种奢华阵仗,对他而言,被这么多人伺候不是享受,而是一种痛苦拘束,像是一言一行都随时被监视,让警觉性高的他根本无法放松。
“那还不赶快送上?”见是女儿的贴身婢女,杜老爷心里有数,赶紧帮忙圆场,对袁长风笑道:“这品春轩的点心真的很不错,袁爷多尝尝。”
“请杜老帮我谢过令嫒。”
以为真是杜家小姐派人送来,袁长风对自己方才的质疑颇觉愧疚。
嗯,差异也可能成为互补,杜小姐这么体贴,这种细腻心思就不是豪迈北方人做得到的。
袁长风忙着要自己多想想对方的优点,对禹绫并未多做留意,就连她走近将点心盘一一摆上茶几也没看一眼。
禹绫却是故意将动作放慢,借着这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好好将他打量一番。
哇,他的脚好大,像是一脚可以把她踩扁。
哇,他的手掌也好大,臂膀都快跟她的腿一样粗了。
哇,他的胸膛也厚得太不象话了吧?
哇、哇、哇——视线掠过他的脚、他的手,直至那近看更显得霸气慑人的脸,禹绫心里惊叹连连。
这头熊……呃,这个准姑爷和她所见过的男人真的很不一样,和小姐欣赏的美男子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完了完了,她还真找不到有什么好听话可以形容他啊……
即使禹绫再怎么拖延,摆放四个点心碟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没借口再待下去的她正要福身告退,却瞥见袁长风突然抬手。
他想干么?禹绫吓了一跳,直觉往旁退,一不小心绊到桌脚,整个人朝前扑去。她连惊叫都来不及,就感觉后领一紧,整个人被提离了地——
离了地?!发现自己被袁长风拎在手上,她傻住,冷汗直冒,即使衣襟勒得脖子很不舒服也完全不敢动,怕极他下一个动作就是将她折成两半。
杜老爷和其它的人也被这突来的举止吓得呆若木鸡,整个厅堂寂静一片。
不知这景象看在他们眼里已成了力大无穷,袁长风还以为他们是为这小婢女的状况担心。
刚刚他本来要拿点心来吃,却看到她摔倒,他及时起身一捞,刚好揪住她的后领,没料到她那么轻,用力过猛的他反倒顺势将她整个提起。
“没事吧?”见她一动也不动,袁长风怕她可能已昏倒,不敢随便放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