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能有什么专栏?”只听过小说专栏,还没听过插图专栏。
“当然有啊,几米就有,‘奶油苍蝇’也有。不过她的插图内容比较深一点,有时候我看不太懂,但领悟以后会让人会心一笑,每一则我都有收集起来呢。”将来她也要当个有名的插画家。
蒋映人连问也不用问就知道妹妹打什么主意。她年纪小、图新鲜,兴趣广泛,去年对写小说有兴趣,半年前迷上一出学钢琴的日剧,因此吵着学钢琴要当未来的音乐家,然后呃………嗯,当然是不了了之,因此结论是,他妹妹的兴趣根本无法持久。
“台湾的艺术家不是改行就是饿死了。”他简短劝告,希望她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几米就成名了!”哥很疼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现实考虑。
“那是他有实力,运气也好。艺术家在死后成名的居多,你也想成为其中之一吗?”
“人因梦想而伟大。”蒋映人一面点头,一面解决剩下的早餐。“是是是,你的钢琴、小说、护士、厨师、空姐等梦想何时才能实现?”蒋可人嘟着嘴怒瞪他,“哥,不要瞧不起我,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国际知名的插画家!”
她有梦想,但又不是天才,怎可能所有的梦想都能成真。
钢琴有八十八键,手指太短哪是她的错;编辑说她的小说少了一点逻辑、一点爱情,等她有人生历练再投稿;厨师要杀生,她做不来;护士要记住药剂名称,她怕打错针被告;想当空姐也得等她长高再说。
这些梦想都太遥远,还不如画画来得简单容易,对吧?
有笔有纸,她就是艺术家了,嘿嘿!
不再理她的伟大梦想,蒋映人径自回房间换衣服。
虽然他是发型设计师,却不像其它设计师喜欢在头发上作怪,他只喜欢在客人头上玩花样,至于自己的头发就随便吧。
十一点半,他们来到市立美术馆。
虽然他的头衔也有个师字,但隔行如隔山,墙上的画除了写实派以外,他完全看不懂,走到一半嫌累,他跟妹妹约了时间,然后挑张角落的椅子坐下。
在他面前的墙上挂着一幅抽象画,很多颜色混在一起,形成一堆几何图形,画作的名称叫做“自然”。猛一看的确很有自然的意境,不过他认为画山水不是更自然?但既然他不是画家,也无法评断好坏,只是若单纯就象形来看,眼前的画肯定不及格。
就在蒋映人“欣赏”之际,视线内走入一名女孩,上身是白色上头点缀各式颜色的T恤,下半身的牛仔裤洗到泛白,背上是一个快要将她压垮的黑色大包包——挺眼熟的背影。
“赵上绮。”意外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赵上绮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坐在角落、一副好整以暇的蒋映人,当下她想也没想,连忙转身逃跑。
蒋映人愣了一下,跳了起来追上去。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追,但对方逃了,他下意识就想把人逮回来。
他人高马大步伐宽,她人矮腿短步伐小,很快就被追上,只见他大掌一伸,抓住她的包包后,她想跑也跑不了。
“这里是美术馆,不是操场,你跑什么?”对喔,这里是美术馆,赵上绮这才不再挣扎。
“喔,因为你说不能再穿这样子到你面前,要不然你就不帮我洗头了。”她牢牢记在心底,不敢违背。
原来是为了这事,莫怪她作贼心虚想跑。“放心,我说的是去‘Beauty’的时候,其它时间你要怎么穿我都不管,就算你不想穿,我也不会有意见。”
赵上绮连忙抓住自己的衣领,一脸惶恐。“怎可能不穿!”
以前年轻不懂事,单纯以为赵上绮是个不爱干净的女孩,直到上回听她说不喜欢接近人群,他便觉得她的衣着和她的瞬旧有着极大的关联。几次观察下来,他注意到她只是衣服脏,至于身上其它部位还挺干净,她的脸蛋也十分干净,没有人工的颜色;他没看过会有人身上穿着脏衣服,指甲却干净得找不到一点脏污,这样的矛盾,逐渐有迹可寻。
“你来看画展?”
“喔,是啊。你也来看喔?”
“不然来这边睡觉吗?我是陪我妹来的,她最近迷上……”眼神突然打量起她,蒋映人试探性地开口:“‘奶油苍蝇’?”
“什么事?”赵上绮毫无防备,直觉反应,等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才发现自己露出马脚。
“你、你怎么知道?”
“我妹妹很喜欢你,我看过你的画所以认出来,不简单喔,让你闯出一点名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