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狄景辉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几乎从椅子上摔了出去,嘴里还道:“李元芳啊李元芳,你完了。好不容易离开我老爹,他居然阴魂不散,还弄了这么个小鬼头来管着你,我看你这辈子就死在我老爹手里了,哈哈哈。”
李元芳一把揪过韩斌,瞪着他:“你说,昨晚上大人都跟你说什么了?”
韩斌拼命地挣扎,气呼呼地道:“我才不会告诉你呢,大人爷爷不让我说的。”李元芳无可奈何地放开他,想想来硬的不行,又换了口气道:“韩斌大侠,韩斌壮士!你不是想学剑吗?告诉我你们昨晚上说什么了,我就教你。”
韩斌一瞪眼:“别耍花招,怎么着都没用!”狄景辉在旁边啧啧叹息道:“唉,好歹你也当过正三品的大将军,居然连个小孩子都制不住,难怪把个大将军都给当没了。”
李元芳气得不行,冲口道:“我总比你这个穷光蛋、流放犯强!”
狄景辉一拍桌子:“来,今儿我这穷光蛋、流放犯便再敬你这校尉一杯,你喝啊,你倒是喝啊。”
李元芳低下头不吱声了。韩斌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好哥哥,你要听话啊。我去给你熬药。”
“药?什么药?哪来的药?”
“大人爷爷给你的,就放在今天狄春哥哥送来的包袱里。”
“哦,”李元芳答应了一声,道:“我自己去吧。”
“不,我会的,我去。你歇着,等我一会儿啊。”韩斌拿起包药,跳跳蹦蹦地出了门。李元芳冲着他的背影说了声:“小心点,不要乱跑。”“知道了!”
狄景辉继续有滋有味地喝着酒,叹道:“唉,这真是我一生中喝过的最难喝的酒啊。”他看看李元芳,笑道:“别郁闷了。我喝酒,你喝药,各取所需嘛。”
李元芳摇头苦笑:“我怎么这么倒霉。”
狄景辉道:“行啦,咱们两个彼此彼此。一个多月前,我还是腰缠万贯的豪富巨贾,*倜傥,娇妻美。。。。。。”他的声音突然低落下去,一仰头又喝下杯酒,眼眶湿润了。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抬头笑道:“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什么都没有了,反而轻松。你说呢?”
李元芳也笑了笑,没说话。
狄景辉端着酒杯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嗳,我跟你说件事情。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想,可总也想不出个结果,你帮着一块儿想想。”
“什么事?”
狄景辉思索着说:“你去过蓝玉观的山洞,有没有去过里面的一个小小的副洞?”
李元芳摇头:“没有。我一共才去过那山洞里面两次,每次都急着出来了,没在里头呆久。”
“嗯。其实那个山洞里头还有个小小的副洞,范其信一般就在那个副洞里修炼。你知道吗?韩锐在那副洞里面画了一幅壁画。”
“哦?他画的是什么?”
狄景辉的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其实韩斌这小子也见过那画,可他还太小,看不明白。我当时看到那画时,却是大吃一惊啊。。。。。。呵呵,那是一幅男女*的春宫图。而且,你万万想不到那画中的两人是谁。”
“是谁?”
“女的是冯丹青,男的嘛,我很长时间也不知道是谁。直到前次在恨英山庄见到张昌宗,才算是恍然大悟。那男的就是张昌宗!”
李元芳也不由大吃一惊,迷惑地看着狄景辉道:“这是怎么回事?”
狄景辉道:“嗯,我后来前前后后想了好多遍,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冯丹青虽然是张昌宗的姨妈,但此二人违反伦理纲常,勾搭成奸。冯丹青来到恨英山庄,其实就是为了从范其信手中获得有奇效的药物,帮张昌宗博取女皇的欢心。不过这冯丹青倒也有份痴情,为了聊解相思,就画了这么幅春宫图,还让韩锐临摹在山庄正殿的后墙上。然后,她又让韩锐在春宫之上另画了一幅图,盖住原先那幅,这样就只有她一人可以睹画思人了。她本来想的是韩锐是个哑巴,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却没想到范其信让韩锐在蓝玉观的山洞里面凭借记忆又默画了一幅一模一样的壁画。韩锐真是个天才啊,画得不差分毫。这样范其信便得知了冯丹青的隐情。我想,范老爷子起初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半年多前,他独自去了趟神都,说是给皇上献药去的,我估摸着就是在那时范其信看到了张昌宗,才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于是,他便回头来要挟冯丹青,至于他想达到什么目的,我也不得而知。反正结果就是把冯丹青给逼急了,也把他的一条老命给送掉了。”
李元芳摇头叹道:“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狄景辉点头:“是啊。这事情实在是蹊跷啊。最有意思的是,那个男人的身上还画了朵莲花,张昌宗不是号称莲花六郎吗?真是滑稽的紧。”
李元芳想了想,问:“嗳,你不是把这事想得很清楚了?你还要我帮你想什么?”
狄景辉含笑道:“这事儿是很清楚了。我想不明白的是,我爹他有没有把这事告诉皇帝。韩斌带我爹去看过那副洞,我爹也一定把这事推想得一清二楚。可问题是,他会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皇帝呢?他会怎么说呢?我想了很久,还是猜不出来。要不,你也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