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难以启齿道:“真不好意思,老让你看到我们家这种不堪入目的场面。”
“能说什么呢?你家的事跟神话故事一样传奇,先是妻子离奇跌入湖中,后又是石老爷暴毙去世,现又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石夫人更是接连两天都受重击到头部,唉!要赚你们家的钱真不容易!”贝医生剪去纱布的最后一小段,有感而发地说。
“我想,我们家的事够你写回忆录的时候,多些篇幅可增加其精采度了!”他自我嘲弄着。
贝医生在脸盆里洗了洗手,脱下了消毒衣,道:“我看我还是做好医生的本分就够了,像你们家的人个个都这么捧场,我还需要赚到作家的钱吗?”他自诩着。
贝医生提起了诊疗袋,作势要离开,崇纶也站了起来,客气地慰留着。
“今天天色不早,山路不好走,你就住下来吧!我叫赵妈帮你准备一间房间。”他笑笑并态度真诚。
贝医生拍拍他的肩膀。“不了!我还得回诊所去,台风刚过,病人比较多,容不得我多逗留,下回有时间再说吧!”言讫,便由崇纶送到大门口。
不料,才到大门口,便见福叔急慌慌地跑了进来说:“少……少爷,有个人在铁门外拿着一支火把,好像要烧掉贝医生的车!”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叫道,这时,忽然一阵爆炸声传来,接着一片熊熊的火海吞天,直划亮了夏夜的黑暗。
“我的车呀!”贝医生立刻想到自己的车,先别人一步冲了出去。
祖儿在房内也听到轰天震地的爆炸声,也尾随众人跑了出去。
所有人齐聚在石宅前的庭院时,果真贝医生的车整个被吞噬在火焰的包围下,而在车旁,一具瘸着一条腿的狼狈身影,忽隐忽现在众人的眼眸中。
“又是你!”崇纶先叫了出声,祖儿也分辨出那人的真正身分,心里一缩,连忙朝崇纶靠拢了两步。
“这个人是谁?为何无缘无故毁我的车?”贝医生看傻了,眼前这个人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恶魔。
“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阿忠,帮我把我的猎枪拿来。”崇纶上回是手无寸铁,因此没法跟他斗,这次他自动跑到自己的地盘,他不能再由着他嚣张放肆。
“祖儿,我再问你一句,你要不要跟我回台北去?只要你现在反悔,我一律既往不究!”Jacky拄着一枝大树枝,撑着半跛的脚,喘吁吁地呐喊着。
“你回去吧!别这样子好不好?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祖儿的声音在夜空下听起来无限悲凄。
“放屁!什么不可能,快给我过来!”
“这种人跟他有理说不清,算了,看我再补他一枪,否则,他是不会罢休的。”崇纶已由阿忠手中接过猎枪,随时可以给他狠狠地一击。
“不要……”祖儿心本来就软,纵使面对如豺狼虎豹般的Jacky也不忍见他受到太大的教训。
她看他的腿因枪伤未能及早医治,俊美的脸庞也出现少有的憔悴与枯黄,他为何要这般摧折自己,莫非……他真的回心转意了?
Jacky见祖儿仍立在原地,并没有上前的趋向,他脑筋一转,马上想到往祖儿的弱点进攻。
“祖儿,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要不是还爱着你,我这又何苦?”他终于软化了语调,用着“苦肉计”来博取祖儿的同情。
她彷佛又将记忆拉回了几个月前,其实刚开始Jacky也满照顾她的,将他捧在手心,深怕她受一点委屈,常带着她上高级餐厅、买名牌服饰、用高级轿车接送……
第9章(2)
“我爱你,祖儿,让我们再从头开始,好吗?”Jacky伸出双臂,那一双曾勾动祖儿的幽蓝深眸,如水晶闪烁般地再度吸引住了她,让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步向了他。
“祖儿——”崇纶见她踏出了第一步,失措地喊了一声。
祖儿好难抉择,曾经是那么痛恨的一个人,为何在他跋扈的面容后是这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那是他的真情告白吗?如果是……他会再重新疼她吗?
祖儿不自觉地走到两人距离的中央点,这一刻,她又不自主地将头一撇,看见一张更加期盼的刚毅神采闪过,心中的天平不禁怅然晃了一下。
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Jacky不可能再对她温柔以对,他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这一定是包着糖衣的毒药,那昔日的噩梦,难道她全忘了吗?
“Jacky,你走吧!世上还有很多花瓶供你炫耀的,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我想定下来了。我是女人,我需要婚姻,我需要一个生生世世疼我的丈夫,你明白吗?”祖儿几乎是哭喊出她的心声泪痕,别再逼她了,她不想再当个爱情的刽子手,就让一切的纷纷扰扰在此画下句点吧!
可恶!Jacky在心中低咒了一声,眼看就要将她迷眩进自己的掌控中,可……可这小妮子何时又清醒成这般,他不能服气,失去了一条腿,可他要赢回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