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老师,你说有急事,到底是什么事?”崇纶也端出了一杯温的杜仲茶,亲手交到祖儿手上。
这叫她如何启齿?眼看事情已迫在眉睫,稍微有几秒钟的差池,也许就会酿成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可是……那幕后的主使者正坐在眼前,她该如何不引起她的疑心呢?
“是……是这样的。”她机灵地想到一个理由。“刚刚在谷仓附近,我看到有影子鬼鬼祟祟的,好像要偷粮似的,所以想请石先生去看看,以免粮食被破坏殆尽。”
“哦?是吗?”石夫人像拿了放大镜在观察她的表情,想看穿她心底那层隐翳的薄膜。
“真有这回事?那我跟你去看看好了。”崇纶随手拿起披在沙发椅背上的牛仔衣,正准备走出去时,石夫人的声音又扬起。
“慢着!现在天色这么暗,视线又不佳,连你都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就要我儿子去冒这个险,要是不慎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我一个儿子来?”字字锋芒如刺的指责,如同千斤鼎般压向祖儿,她以急迫的眼神看向崇纶,似乎在打着密码向他求援。
这女孩的神色为何充满难以理解的疑窦,他敢肯定她的不安并非来自谷仓鬼祟的影子,而是……有另一件更严重的事件正使她如此不安,可是究竟是什么事非得让她在这样深的夜里来向他求救,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妈,我去去就回来,说不定真是小偷或动物,到时粮食若真的损失了,您能找谁讨去?”他的一语双关,有微讽石夫人的涵意。
不等石夫人驳斥,崇纶便主动拉着祖儿的手走了出去,等到确定将木门带上后,他们才吁了一口气。
离开崇纶房间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后,他突然转身,握住她纤细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松脱的迹象,祖儿发觉腕部一阵电流窜动,才惊觉崇纶的手仍覆在上头。
“你说实话,根本没有人或动物跑到谷仓去,对吧?”他的手仍抓得牢牢的,浓黑的粗眉下是熠熠的星眸在发问着问题。
“你知道就好,但也用不着抓得这么用力吧?”祖儿看得出他的紧张,眉微微一蹙。
崇纶听她一说,才回过神来,有感失态地松开她的手。“我不想和你打迷糊仗,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祖儿左右探望,见石夫人确实没在他们周遭监听,食指一勾。“跟我来就知道了!”
两人摸着漆黑的小石子路朝石啸天住的红桧屋而去,果然被祖儿料中,屋外四周堆满了柴火,在一处隐蔽的工具箱旁边还暗藏着两桶汽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崇纶也有感事态不妙。“这就是你把我骗出来的原因吗?”
“骗?少用那种污辱人的字眼,这本是你们石家的事,我是无意间蹚进这场浑水,看不下去,才鸡婆告诉你的,救不救你叔叔看你自己,我要闪人了。”祖儿任务达成,她才不想卷进他们这种尔虞我诈的家族污流中。
“你说清楚点,你意思是说……有人要害我叔叔?”崇纶两手按在祖儿的肩头,像替她安装两道锁般的禁锢她,不含玩笑的眼神,带点审问的肃容。
“你以为这些木头是堆好玩的吗?再说那两桶汽油……”
“嘘!有人来了!”崇纶一把捂住她的嘴,转而挤进一处狭隘的树丛内。
“石小姐,你第一眼见到我就对我有好感,我真有这么好吗?”出声的是慕塘,正扬着得意又有些羞赧的笑看着晴婉。
“你长得这么帅,能不叫女孩子动心吗?除非那女孩不正常……”晴婉渐渐将他往石啸天的屋外带,眼珠不自在地向四处飘。
慕塘仍兀自陶醉在白马王子的吹捧中,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这么晚,你约我到这里来,恐怕不太好吧!刚刚我看你妈妈的模样,好像满严肃的,要是她知道我们俩单独在这说话,一定又有她作不完的文章。”
“你放心吧!我妈早就睡了,欸!对了,你还没有说你对我的感觉怎样,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你不该表现出男人的风度吗?”晴婉拼命向慕塘灌着迷汤,一面在找机会伺机而动。
这个晴婉,简直丢尽石家的脸了。崇纶紧紧地搂住祖儿,深怕机灵的晴婉发现出四周有不寻常的声响出现。
靠在崇纶怀中的祖儿,无法不吸吮他松脱的扣子间所溢出的男性体香,那薰衣草的迷魂馨香,扑得她大脑中枢一片昏眩,胸前的蓓蕾贴在他平坦结实的腹部上,竟让她脸上泛起一阵红潮。
“石小姐!”慕塘顿了一下,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道:“真不好意思,不瞒你说,那平老师正是我女朋友,我看,我们还是只做普通朋友,你看怎样?”
此话一出,不仅石晴婉一张脸拉不下来,就连树丛内的崇纶也以冒犯的眼光看向祖儿,一双手立即自她腰际间滑落。
至于祖儿,自是两排牙齿滋滋互磨,这左慕塘也太自以为是了,低能的大沙猪,凭什么给她冠上一个这样的后冠,他凭什么?这臭小子也太不把她放进眼里了。
晴婉朝腕上的表一看,该是时候了,不必要再与他耗下去,到时误了时机,免不了又遭母亲一顿责骂。
“也好,算我没那福气,不过为了我的诚意,我送件礼给你当见面礼,你在这等着,别走哦!”她送他一记飞吻,步履轻盈地朝崇纶他们的方向走来。
一闪进阴暗处,晴婉抖颤着手将打火机从牛仔裤内拿出来,她喃喃念道:“阿弥陀佛,叔叔,这一切都是我妈逼我这么做的,您不能怪我呀!”打火机一开,崇纶的身形整个在一簇火苗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