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会摔进湖里,是不是你们吵架,她赌气之下假戏真作?”祖儿开始感兴趣了,话也不间断地问下去。
崇纶不想多解释,反正跟个不相干的人说,她也体会不出。“算了,这说来话长,你只要记住把刚刚你胡诌的故事对左先生澄清,而我欠你的,一定会找时间报答,就这样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明早不是要上山吗?”
看他已将话题扯远,口风应是再也套不出了,祖儿也不好再强要穷究下去。“不说就算了,不过你叫我跟左慕塘道歉的这件事我恕难办到,至于……你欠我的,别忘了一定要还。”
她的执拗实在是叫崇纶越看她越有曼弦的影子,无形之中,他竟然将祖儿的轮廓渐渐看糊了,曼弦的霸气与任性活生生地映照而出。该死!石崇纶,你不该再对任何女人有追爱的念头,为了曼弦,你该一辈子守空房的!
“快走吧!万一我妈也来了,又有文章好让她作的了。”他决定不看她,也许脑袋便不会胡思乱想。
“好吧!别忘记你说过的话。”
终于,两人初次见面的欢欢吵吵在此暂时划下句点。祖儿面对一个全身充满谜般的男人带着无数的好奇,她实在想走入他深邃的眼底去看这位三十出头男子的世界,然而,他紧闭的大门会为她开启吗?她不敢轻易妄想。
翌日清晨。
一股诡谲的迷风吹袭着整个早餐桌上。
每个人都低着头静静地撕着面包,塞进那机械式的嘴里,就连石夫人也出奇地安静,想必昨夜晴婉一定一五一十地将丑事被揭之事告诉了她,为免不打自招,沉稳且经验老道的她仍不动如山地端坐着,状若无事。
其余四个昨夜交叉相错的年轻人更是噤着口,深怕一个字吐错,全部的事将会在交相指责中公诸于世。
“平老师,对不起,我不想陪你去了!”首先按捺不住的是左慕塘,从他凌乱的头发看来,像是一夜无眠。
“这怎么行?这攸关整个露营区小朋友下两个礼拜的活动,你怎能说不去就不去。”祖儿放下了牛奶杯,认定他一定在闹情绪。
崇纶看在眼里,笃定祖儿一定没将真相告诉慕塘,他料到很多事待会儿全包不住火了。
慕塘手一拍桌子。“不去就不去,还需什么理由,大不了我不做了,我回学校去上课,这总行了吧?”
石啸天捧来了一篮乳酪面包,满眼不解地道:“一大早就生这么大的气,昨夜里没睡好吗?”
“石二爷,你不晓得昨夜发生的事吗?”慕塘的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全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昨夜?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解地朝圆桌上的每个人瞄了一眼。
“那家伙……”他本欲指向崇纶,但立刻被一句更大的音量压过。
“昨夜谷仓里有野外的动物跑来偷吃粮食,我拜托石先生去看看而已,结果没事,虚惊一场而已。石二爷,以后谷仓的几个破洞之处一定要修补,要不然那些乾草和乳酪一定会被吃完。”机灵的祖儿顺利地将话题一转,顺道送给慕塘一个“闭嘴”的眼神。
“那跟你不想去探勘场地有啥关联?”他放下乳酪,拉了张椅子坐下。
石夫人先抢了白。“小叔,人家的事你也别管那么多,你现在有那种闲工夫吗?”她啜了一口浓咖啡,不想将昨夜的帘子越掀越亮。
石啸天知道她一定迫不及待要逼他移交产权,这一提醒,便不再追问,倒是晴婉脸上清晰的五指烙印,他不得不问一声。“晴婉,谁打你了,脸看来肿肿的。”
“是我!”石夫人出了声,“她抢着要她哥哥的那一份,所以为了避免让他们兄妹俩的争端扩大,我已经请高律师下午就到。”
崇纶受不了石夫人非要逼死石啸天的举止,恰好听见左慕塘的推辞之意,于是,抓了个机会,立即补上这个缺。
“可是我下午并不在,不能当场签字。”出声的人是崇纶,莫名冒出的一句话令石夫人非常光火。
“你哪儿也不能去!”她朝桌面一拍,恨死了这个老跟她唱反调的儿子。
“你们刚刚不都听到平小姐所说的话,她需要人手帮她,何况高律师那老家伙滑头得很,真要大费周章帮您把爸的遗嘱删除最后一条,不跟您敲个百万千万,他是绝不甘休的,与其如此,不如暂时先给叔叔经营,我不相信我们家这三个门外汉谁有能力可以做得比叔叔还出色。”崇纶早想找个理由脱离石夫人的禁锢,他再也受不了这视钱如命的母亲。
“你何苦去蹚这场浑水,人家小俩口也不过斗斗嘴,不怕惹人生厌吗?”石夫人说这话时,眼睛是直直地望着左慕塘。
“石夫人,我想您搞错了,我和他不是『小俩口』,而且如果有石先生这位熟地缘的人带路,相信可以再辟出许多可供小孩子游玩的地方。”彷佛同盟国似的,祖儿立即加入崇纶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