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这样!白锦她们在!
就在她脑中滑过这几个字的时候,一柄长剑从远方射来,朝着萧茗的颈部斩去,而苏袖也顺势一掌推出,自己借力回到方才褪去衣裳的堆里,什么都不管地先裹住自己,被那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抱在了怀中。
“我说是谁呢?想不到地狱门的门主居然有野外侵夺女人的习惯。”白锦心疼地褪去外裳,罩在浑身湿漉漉的苏袖身上。
“我要的是我的侍女,由得你来说吗?”此时的萧茗已然顺势接过长剑,一剑滑在水中,整个人倒退几步,将自己的衣裳也套在外头。
白锦眸子一冷,“不一样,如今她是我惜香公子的女人。”
听见“惜香公子的女人”的时候,萧茗的眸子也一冷,看向躲在白锦怀中的苏袖,咬牙说道:“很好。你做得太好了。”
苏袖的身子微微一抖。方才她真是无意的,只是怕白锦他们瞧见二人的纠缠,所以顺势击出那掌,但眼瞧着萧茗忽然伸手抚住心口,却原来是被自己伤到,讷讷地道:“别……别伤他……”
白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平日里还算坚强的苏袖,突然一下子柔弱至斯,刚要说话,身边的墨昔尘与萧茗皆是一动,二人已是缠斗一起。
“他们地狱门的人一定就在附近,昔尘不要太久,追上我们。”
白锦也不管其他,俯身抱起苏袖,就朝着后方撤去。
墨昔尘见萧茗的眼睛凝在苏袖的身上便只片刻,他的身子就如影掠过,抢过对方手中那把剑,豁然劈出。
剑意如龙啸九州,打碎了夜的宁静,揉出地上万千叶片,墨昔尘的出手,近乎拼尽全力。
墨昔尘是个高明的剑客。
他的高明在于,他能立刻判断出,对手是否需要自己几分力量。比如此刻,地狱门门主萧茗在此,就不容得墨昔尘手下留情。
虽然苏袖所求他亦是听见,但若想从地狱门门主手下全身而退,就不容他先留情。
萧茗稳稳立于原处,一掌“浴火重生”狠狠击出。
四周仿若凝于此刻,地狱业火冲出地面,热浪卷卷袭向持剑而来的墨昔尘。
一招定乾坤。
这二人都是这般想的。
也就是瞬间之事儿,墨昔尘的身子忽然化作黑影重重,不知哪一个是他。萧茗手起掌落,毫不客气的朝着其中一道挥去。
砰的一声。
白锦与苏袖策马跑了多久,自己也不太记得,当听见这声音时候,苏袖忽然清醒了过来,茫然看向后方。
白锦从她身后扯住马缰,同样看向来处。
“唔……”苏袖忽然捂住心口,一股热气抽在心头,想是方才在水中与萧茗对了一掌的关系。但是更多的是心痛,师傅与门主的对敌,不知谁输谁赢,谁会受伤,都同样让她心焦。
她掐住白锦的手,“我果然还不够强,还不够冷静,还不够……”
白锦以为她是不是在地狱门中曾经遭受过非人的待遇,就方才所见,恐怕真不会少,如此一想,心头火起,只想回去与那萧茗狠狠打上一场。但思来想去也觉前路重要,不得不压抑住飙上心头的那股气,放缓了速度,等着墨昔尘的归来。
“别担心。”她拍了拍苏袖的手背,“昔尘至今还未输得很惨过,应该能全身而退。”
苏袖就更担心了。她当然害怕墨昔尘伤了萧茗,可是她不敢说,只能惴惴不安地等着。但听身后传来马蹄阵阵,墨昔尘一骑烟尘朝着两人本来,白锦大喜,却并没有立刻等待,而是抽了下马鞭,疾风一般朝着前方跑去。
苏袖被风吹得回头看着白锦与不远处紧紧跟随的墨昔尘,眼底是与自己相处几日的墨师傅那不断外涌的鲜血,顿时张大了嘴,却看墨昔尘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胸腹处,迅速地点了几下,确认没有鲜血溢出后,才又复加速上前。
墨昔尘受了重伤。那萧茗呢?
明显身后已经隐隐传来众人追击的声音。万籁俱静,只有那马蹄声起,湿透的衣裳在凉风中早已结出小小的冰块,瞬间便被吸收入她的身体里。而苏袖揪住白锦的衣裳,轻声说:“师傅他受伤了。”
白锦的眸子微黯,冷冷地说:“放心,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