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第六感,你还有什么好朋友?直觉?想象?还是作梦?”
“取笑一个不擅长辩论的女人,你有失厚道。”
她的自嘲引发他的大笑,抚着肚子,他弯腰笑不停。
“好吧,为了我的有失厚道,我向你赔罪,我有一个沙发,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睡在沙发上面。”
他的提议同时吓着两个人。
他怀疑自己的动机,却无法反对这个提议,小小声音在心底低语,他要留住这个女人,别教两人错身而过。
碰到这种邀约,你怎么处理?聪明女性懂得防人,敏感女生会婉言拒绝,程黎既聪明又敏感,她不可能不懂这些,可是,她点头同意了。
为什么?他的眼神容易说服人?他的态度诚恳得让人难以拒绝?都没有,但她信任他,出自直觉。
“我很乐意睡在你的沙发,希望它够大。”
“以你的身材而言,它足够你翻身。好了,你的行李呢?”
他迅速将自己的行为解释为同情,当年他来到这里,若不是房东太太对他伸出手,他早已妥协,乖乖回去当他的总裁大人,所以眼前他的行为,属于高尚圣洁。
她指指自己背上那只收纳两件衬衫牛仔裤,和简单盥洗用具的包包。
“你就这样子来到法国?”无法置信,至少当年,他还有一件大行李。
点点头,在物资充足的世界里,她过惯简约生活,就是在台湾,她的房间也简单得可以。
“不行吗?我以为准备得够充分了。”她眉开眼笑。
“算了,我们先回去。”说着,他转身往前行。
他的脚很长,大大的步伐一跨,她得小跑步才追得上,所以她专心勤奋,紧紧跟随他的背影。
他很高,走在不高的法国人群中,他高出半个头。她一直想不透的熟悉感,在他询问她的旅馆时,程黎想清楚了,他有双和“大哥哥”一模一样的眼神,尤其在作画时。
世间有无数种职业,有人喜欢自己的工作,有人不喜欢,不管喜欢与否,多数的人以努力来换得三餐温饱,少数人将灵魂用在工作上。画家是这样的工作,他们卖技巧换得生存,再将生命投注于绘画之中。
对于这样的人,不管成功或失败,都该给予喝采,可惜,听得到掌声的艺术家太少,多数的艺术家总是默默地燃烧生命,做他们认为对的事情。
在他身后跟着,程黎有点累了。
然而越跟他,不安的心越见沉稳,眼睛看他、鼻子闻他,不说话的嘴巴喃喃地扯出别人听不到的话语。
这是安心,疯狂地对一个陌生男人的安心,她的下意识、直觉、第六感……所有的“好朋友”都跳出来,为她不合理的安心作支持。
第二章
绕进小巷子,高高的石墙是法国典型建筑物,巷中的房子个高,只有三四层楼,房子很旧了,但每个房间都有一个阳台,许多住户在阳台上面种花花绿绿的鲜艳花卉。
“到了。”停下脚步,他回头对程黎说。
她跟他走进屋内,房子很大,有些阴暗,窗户透进来几方阳光,照着坐在摇椅上的老太太身上。
看见晁宁进门,她堆起一脸笑容说:“回来了,今天生意好不好?”
“还不错,先付你一个星期房租,另外,这幅画免费赠送。”他把画送到老太太眼前。
推推金边眼镜,凑近仔细看,她满意极了。“你画得真好,明天我拿去裱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功。”
“多谢赞美!”每每面对房东,总让他轻松惬意,她是个体贴懂人且风趣的老太太。
“咦?你带朋友回来?”在晁宁身后,她看见娇小的身影。
“嗯,她是我台湾的朋友,到法国玩,想在我这里住几天。”不想长篇大论解释为什么带陌生人回家,他用最简单的话带过。
程黎朝老太太微笑点头。
老太太拄起拐杖,走近看程黎:“你们台湾的女生都这么漂亮?有吃什么东西保养吗?”
“有啊!她们习惯吃仙丹。”晁宁笑说。
“若不是我老得走不动,我一定要飞到台湾,吃吃你们的仙丹。”
她笑开,眼角处出现密密麻麻的鱼尾纹,深烙的纹路让她看起来更加和蔼,卸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