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之所以没有用手段逼问,是她的身份不合适。她是出嫁女,虽然是为大嫂讨公道,但是难免事情平息之后,嫂嫂会多想,她才没有自己动手。选择在大家面前说出来,提供一条线索,他们想要真相,必定会去将看守祠堂的人绑起来审问。
苏易没有这么去做,他甚至没有追究,挥退了众人,是为了不将事情闹得太难看,兄弟撕破脸,给他保留脸面。
而他却不得不领这份情,若是什么都不做,必定会寒了大哥的心,兄弟之间的情谊会生分。
他们是一母同胞,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最不愿伤害的就是自己的亲人,可袁雯萱将他逼到这个地步!
“今晚夜色深沉,你好好休息,明日吩咐下人将箱笼收拾好,清点嫁妆,全都弄好之后,你找高福,他给你安排马车送你回去。”苏越转过身,大步往外走去。
袁雯萱脑子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出现耳鸣了,才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直到苏越走到门口,她嘶声喊道:“你站住!”
苏越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离开。
袁雯萱扔下梳子,冲上去抓住苏越的手,“阿越,你好狠的心肠!证据都没有,你就把脏水泼在我身上,还要将我休了!我等你三年,嫁给你两年多,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都数的过来。我一个人怀着孩子,孕吐吃不下饭,夜里双腿抽筋,都是我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对你报喜不报忧。其中的心酸谁能懂?你打胜仗回来了,我以为终于将苦日子熬过去,今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可我等来的是你的不信任,你的一纸休书!我做错了什么?你要逼死我?”
“如果是我做的,今日就不会劝大嫂回房休息!只怕我的一片好心,在你们的眼中,也是为了争权夺利!”袁雯萱涕泪横流,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苏越顾惜着夫妻的情分,想要散的体面。
袁雯萱死不认错,彻底的激怒苏越。
猛然将袁雯萱推开,双目赤红,“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袁雯萱看着浑身散发着戾气的苏越,心里隐隐有着不安,都顾不上摔痛屁股。
苏越朝屋外喊一声,“高福!”
高福提着一个婢女进来,将人丢在地上。
“啊!”袁雯萱吓得尖叫一声,看着满身鲜血的婢女,脸色苍白如纸,唇瓣颤抖,“阿越……你听我说……”袁雯萱认出是看守祠堂的婢女,她彻底慌了,爬起来,跪在苏越的脚边,拽着他的袍子,“我错了!我之前鬼迷心窍,收买了香铺的伙计,将有问题的苏合香充当苏合香给采买的管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落了大嫂的孩子。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也很害怕,我后悔了,可是大嫂已经在用,我如果坦白的话,你们一定会将我赶出去。每日都战战兢兢,生怕听到大嫂出事。”
“祠堂……祠堂里的麝香,我早就让人洒在香灰盆子里,我让婢女给倒了,她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若是平白无故去祠堂,一定会让你们起疑,才不敢去检查。”
事到如今,袁雯萱不敢再隐瞒,坦白从宽,苏越或许能够再原谅她一次。
“我担心没有销毁,劝了大嫂,大嫂不听我的,她不肯听我的,处处防着我……”
袁雯萱见识到苏越的冷酷无情,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阿越,我再也不敢了,你别休了我。鑫哥儿不能没有娘亲,求求你看在鑫哥儿的情面上,原谅我这一次。大嫂的孩子没有大碍,我给她请罪,我们一家搬出去住,我再也不觊觎不属于我的东西,安守本分,做一个贤妻良母,好不好?”
袁雯萱哀求着苏越。
苏越看着她满面泪痕的模样,心里难受。他将袁雯萱当做相守到老的妻子看待,想要疼惜他们母子。事与愿违,走到如今这一步。
事情是她做的,也已经发生。究竟有没有后悔过,苏越不想去追究。
“萱儿,我给过你两次机会。在大哥面前,你交代出来,我会给大哥请罪。刚才我又问你一遍,你若坦白,明日我们两个人去给兄嫂赔罪,搬出侯府去铜雀街,你也没有说实话。我要与你和离,给你最后的体面,你仍是在给自己辩解。你说我不信任你,你又何尝信任过我?权利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
“不,不是的……”袁雯萱摇头,想说她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苏越不将她休离。
“我没有能力,不能给你想要的,即便再在一起,你也不会幸福,终会成为一对怨偶。我们彼此放手,各自安好。”苏越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