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辛苦,你可以说,你想一直藏着我藏到什么时候呢?
其实这几天我已经决定什么都不管了,反正在师长眼中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习武之人最怕的就是把弱点暴漏给对手——而顾若薰就是我的弱点。
这种反射性的甩手让我自己也想抽自己,几乎是立刻抓住若薰的手,却被他甩开。我再抓,他再甩。我们像在进行一场长久的拉锯战,来回拉扯了不下几十次。顾若薰像是受不了我的厚脸皮,咬着牙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不怕别人误会了么?”
“什么误会,我们本来就是那种关系。”我气势汹汹的。
顾若薰又看了我半天,在我以为他灵魂出窍时,他终于敛下长睫毛,淡淡的笑了。大概太久没看见他这种喜悦的表情,我有点看得眼睛发直。顾若薰大力揉了揉我的头发,反握住我的手,幸福的往站牌走去。
第二天夏珏小心的观察了半天我的脸色,才大胆的跑过来说:“幸月萱,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想的是‘踢断夏珏那王八蛋的狗腿’,但是你俩和好了吧,你看你脸上春情涌动的,我能将功补过不咯?”
若不是赵寻发现她带我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我跟顾若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好,所以我打算暂时保留夏珏的狗腿。不过夏珏每次用的形容词都让我想要海扁她一顿。
中午我主动跑去精英班找顾若薰一起吃饭,旁若无人的走进他们教室,他正在做题,抬头看见我,愣了一下笑得很开心。
于是我跟顾若薰的奸情彻底曝光了,在食堂里他把茄子夹给我,我把芹菜夹给他。夏珏得到了第一手的资料那就是女生们很高兴,因为顾若薰交了女朋友,那些喜欢男生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若薰外传
周五早上我跟阿姨打好招呼去夏珏家里睡,结果夏珏下课后就跟赵寻去游戏厅玩跳舞机,让我先去顾若薰家做功课。下了晚自习后,我和顾若薰手拉手压马路回家。路边灯光透过稀疏的叶隙落下来,如碎落的星斑。
这一切都是令人陶醉的,只恨这夜不够浓,恨这路不够长,也恨这时光不够慢。
虽然他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到顾若薰格外的幸福,连眼睛都像是闪着光的。我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他也不是。我们之间应该是有种默契的,不用像其他情侣每天都追问着你爱不爱我。
那些能轻易说出口的爱和誓言,又有几个能实现呢?
“又走神。”顾若薰拿书拍我的头,“半小时你做了两道题还错了一个半啊。”
我揉揉眼睛,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夏珏这个人来疯还没回来。我说:“若薰,我有点困。”
“那你先睡一会儿,等夏珏来了我叫你。”
“耶!我可以睡你的床吗?”
“……洗过澡可以。”顾若薰有洁癖。
“真的啊!”我嘻嘻哈哈的把脑袋凑过去,“我很干净的,你闻闻,脑袋一点都不馊。”
“不洗不许睡。”
“毛病吧。”我钻进浴室随便的冲了冲,洗漱台上有两瓶洗发水,上面是英文的字母,我闻了闻,选了顾若薰用的那个香味。我高兴的跑进卧室,撒欢的往床上一扑,抱着松软的蚕丝被打了两个滚。
顾若薰见我这么孩子气,也忍不住笑了,去卧室里拿了吹风机帮我吹头发。这时我才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若薰,你妈为什么老不在家?”
“她经常住在她男朋友那里。”
“哦,你要有后爸了啊?”
“不会的。”顾若薰平静的说,“那个男人有老婆孩子。”
“那你妈妈……”为什么还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呢?
“头发干了,睡吧。”顾若薰明显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只能闭上嘴巴,这好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本来已经困得打瞌睡,躺在床上却又睡意全无,只能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我比顾若薰幸运,我是爸妈两家人的掌上明珠,还有个同母异父却格外粘我的弟弟。可是顾若薰的家里,却只有他一个人。
我觉得胸腔里一阵阵的发烫,泛着酸软的疼,连整颗心都跟着疼起来。
这么好的若薰,这么坚强,这么干净,这么让我放不开。
我想我对顾若薰的过度膨胀的感情,已经无法只用“喜欢”两个字概括。那是用“我爱你”都嫌不够的很多很多的爱情。
那天夏珏没有来敲门,我只好住在若薰这边。顾若薰洗澡后柔软的头发滴着水,我没头没脑的说,沙发多窄啊,我们一起睡吧。顾若薰的脸马上就红了,波光潋滟风情万种,看来夏珏的录像厅教育对他的冲击也很大。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若薰的脸近在咫尺,在呼出的气息都能感受到。我幼稚的玩着他可以在钢琴键上轻松跨八度的手指,他只是看着我笑,没有说话也感觉很幸福。几乎是顺其自然的,我圈住他的腰,他搂着我的身体,抱得密不透风。
若薰的嘴唇在我的额头上蹭着,很快便找到我的嘴唇。我紧张得全身发抖,任他的吻越来越浓,像要把我吞下去一样吮着我的嘴唇。顾若薰漂亮柔软的手指贪婪的在我的腰上摸索,从衣服下摆探进去,有点生涩的探索着。
他的身体变化太明显,我想起言情小说里激情部分的描写,紧张得呼吸困难,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面前的人是顾若薰,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他。这么坚定的想着,我颤颤巍巍的伸手来解胸前的扣子。
顾若薰猛得清醒过来了,按住我的手,眼睛湿漉漉的,像下了一场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