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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第2页）

文艺晚会接近了尾声，主持人曹可凡在时而激扬时而优美的音乐中宣布开幕式结束，观众们陆续离场。时钟已超过十点，张罗在散场的时候很幸运地又碰到了沈贤，搭了他的便车回到了家。

今年学校没有举办运动会，传统一破再破，大家猜想可能是受高考改革的影响，就连学校电视台都停摆好一阵子了。为了给师生们适当的娱乐活动，学校决定举办一场文艺比赛，原则上高三年级只参加初赛，为的是不影响学业，重在参与而已。张罗在看完现场演出之后毫不犹豫地报了名，他体内的唱歌细胞异常活跃，他想要一展歌喉。唱什么曲目他考虑了很久，最终促使他拿下主意的原因是因为他碰到了王荟。

那天张罗在一楼碰到了胡晓平，和她聊着一起走到了三楼，张罗原本是直接从这一头西边的楼梯直上五楼到二班，但是胡晓平没有要放走他的意思，他就跟着她从西边走到东边的楼梯途中，遇到了夹着课本匆匆而过的王荟，消失在三楼办公室中。当时张罗很想打招呼又很想避开王荟的视线，好在胡晓平没有注意到王荟的经过和张罗眼神的变化，只顾着鼓励张罗要认真学习，而王荟那边似乎也没有发现他，她一路都没有抬眼往这边看。但是即便是一场毫无眼神交流的相遇，也足以让张罗决定要唱《二十二》这首歌，而且是自己写的英文版，他要把写的歌词拿给王荟看，要她帮助他好好地润色一下。

第二天，张罗认准了那个办公室之后就一直在观望王荟有没有时间，上午跑了两趟都没有看到她，中午自习课的时候终于看到她在闭目养神了，张罗在想如果不打扰她的话，再这么等下去可能今天就要错过了。他灵机一动，在下午第一节课打铃前两分钟冲到王荟的办公室，要她帮忙改英文，王荟自然是以马上要上课为由婉拒了，张罗就趁热打铁和她约好在放学后，也就是高三半小时晚饭时间时来请教她，到时办公室里老师不会多，而且时间也很充裕，他的小算盘打得砰砰直响。

老天看来是眷顾这位暗恋的少年，当张罗在约定的时间里去找王荟的时候，办公室里就只剩他的梦中情人在认真地写着什么，张罗一阵窃喜走了过去一看才发现，不是他给王荟的那段歌词。

“王老师，我写的您帮我改了吗？”张罗既大胆又害羞地问，大胆的是他把对王荟所有的想法都写进了歌词里，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王荟知晓，同时他又怕这样很不合适，心里忐忑王荟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噢，你稍微等一下，等我把这些批改完，没剩几张了。”王荟头也不抬，张罗失望地看到他的那张纸还在原地放着，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动过，但他此时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过了十分钟王荟把卷子批完了，她把那张纸还给了张罗，说道：“我刚刚看了一下，写的没有什么大问题，短句很适合做歌词，如果我改多了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张罗没听出王荟话里是否还有话，此时的他倒怕被一眼看穿，文不对题地说：“不是我的，呃，我是说是我写的，但是灵感来源于我表哥对某人的思念。”柯超打了一个喷嚏，他今天刚刚和小雪吵了一架，还在想是不是小雪在想他了。

“噢，读完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还有呢？”张罗想知道她还看出来什么。

“还有什么？”王荟看来并没有仔细看，她只是草草地浏览一下，“不需要改动了。”

“那么。”张罗提示她，“王老师，你觉得我这次唱歌比赛唱这个如何？”

“你要唱歌？”王荟笑着，“可以啊，怎么不可以？”

“王老师，你还没听过我唱歌吧？”张罗心急火燎地想要让王荟马上答应下来陪他去比赛，“我现在唱给你听一下！”

“现在？”王荟有些为难。

“对，就现在！”张罗飞速的大脑很快又想到了一个理由，“英文连读需要您教我一下，唱起来和读起来，您知道，不是一回事儿嘛！”

“是一回事儿，怎么不是一回事儿，不像我们中文，唱起来四声就不用那么明显的发音了。”王荟说。

张罗眼见快要到夜自习的时间了，不再多废话立马拉起嗓子唱了起来，第一个音飙得不太准，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调子。他在家偷偷练习过好几回，曾想着要在毕业之后单独找到王荟把这首歌送给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来得这么快。张罗使劲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顺耳，强迫自己静心不能紧张，虽然有些徒劳但最终还是唱完了一首歌，他自己觉得发挥地不好，但由于他对王荟的了解，知道她并不会说出令人不快的话。

“唱得很好啊，去比赛吧。”王荟拍了下手，张罗使出浑身解数在取读她是不是真的沉醉于自己的歌声，王荟继续说：“高三组好像就是大家上台唱着玩玩吧？你去凑下热闹也好。”

“王老师，您也去凑下热闹！您帮我打气啊！”张罗几乎是央求，“您一定去好不好！”

“也好，到时看看大家都表演些什么。”王荟答应了。

“好，太好了！”张罗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到时我来办公室找你！你可别忘了！”

王荟点了下头，看着面前这个男孩子带有一点天真的喜悦，觉得很有意思。

第一届学生才艺表演比赛在新成立的大礼堂举行，张罗早早地把王荟领到了比赛场地，身边还跟着几个同学。音乐老师正在试音，评分老师则在安排抽签的事宜，最后决定先让高三报名的学生先进行表演，因为加上张罗只有三位。

第一个表演节目的男生也是唱歌，他唱得的是王力宏的《爱你就等于爱自己》，张罗没听过原唱，等他唱到一半时忍不住对一同而来的赵清说：“他干嘛把嗓子憋在喉咙里唱？这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他学得可像了！”赵清反驳，“王力宏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可是不好听！”张罗觉得赵清他们是来帮他加油的，怎么手臂往外拐。

“张罗你准备唱谁的歌？”钟晴问，“我还不知道你会唱歌！”

“当然是要唱周杰伦的歌了！”沈贤摸了一下帽子，“我听过张罗哼过《半岛铁盒》，哼得不错。”

“张罗，到你了！”司马鑫轻轻推了一下张罗的背，张罗回头看了一下王荟，她坐在观众席的中间最右侧，正和孟涛萱说着话。张罗站了起来，没有做任何引起她注意的动作，快步走向舞台，把一张cd递给了放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