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旒毓看着与常人无异却依旧醒不过来的骆蝉抿唇冥思了半晌,“燕六飞鸽传书说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生与死就看她的造化吧,子皓你只管下针吧!”
子皓捏起一根银针良久未动,倏尔像是想通了什么,眉色飞舞淡然出手,却是针针行在大穴命门之上,稍不留神就是黄泉碧落去,人鬼分两地。
约莫着半个时辰之后子皓放下手中最后一根银针,抬手抹了把额角淌下的汗珠,起身把准备好的网状铁盘悬在床顶上距离银针寸许之处,再将点燃的艾草薄薄的布了一层在上面。
少顷,骆蝉便出了满头满脸的虚汗,一张脸更是红的吓人,似一块刚刚从火炉里夹出来的炭。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这黑暗不只是要吞噬白昼还是希望,风旒毓和子皓双眼发直的盯着漏刻;盯着一分一秒流走的时间。
整间屋子在暮色中静的出奇,就只有漏刻中水滴的滴答声。
倏尔嘟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把风旒毓和子皓的心都吊了起来。
“公子,公子!”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燕六不急开口风旒毓便抢先道,“东西拿回来了?!”
燕六咽了咽口水忙不迭的点着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普通木盒,四四方方的竟没有一丝纹饰。
第二十四章 万金沉香换尔醒
风旒毓看着漏刻上的度数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还赶得上。
子皓起身结果那木匣子,抽掉盒盖与盒身接缝处的红绒掐金密封线,轻启盒盖一股浓郁的香味一涌而出,扑了一面,溢了满室。
“流风山庄果然是什么好东西都能拿到手。”子皓凑近木盒细细一闻,轻笑着打趣道。
“这东西真的能对缘丝蛊起作用?”
子皓挑了挑眉,伸指捏出盒中之物,原那盒子里是一串褐色的佛珠,珠身饱满圆润,天然环泗勾勒着一圈圈浅棕色的水螺纹,“沉檀龙麝之首沉香木,有异香,味微苦,具有强烈的抗菌效能、香气入脾、清神理气、补五脏、止咳化痰、暖胃温脾、通气定痛、能入药,是上等药材极品。”
他捻着佛珠转了转,微微一愣怔,两条浓眉差点就纠缠在一起,“这是南海水沉香琼脂!”
“能救她吗?”
“呵呵!这丫头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迷药?”子皓无奈的摇了摇头,别人千金难得的东西,他重金换来就为了这么个丫头,“这东西到了别人手里也就是治疗胸腹胀闷疼痛、胃寒呕吐呃逆、肾虚气逆喘急这些小病,在我这个整天倒腾花木的人手里自然能有些别的用途。”
说着他转身取出一个小瓷盘,麻利的剪断了穿着珠子的黑绳,珠落瓷盘发出一阵清脆不觉的悦耳撞击声,他取来药杵并未回头道,“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子皓。。。。。。”
“旒毓,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子皓挺直的脊背透着一份孤凉决绝,一如他这三年一人隐居谷中的傲绝。
风旒毓心中一滞,喉咙干涩的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一个字,他瞥了眼床上的骆蝉抿唇离开了房间。
子皓取出一颗沉香木珠,用刀子削下几片在木钵里,回身望了眼床上满面汗水却依旧娇若出水芙蓉的女子,眸底浮上一层阴郁戒备,不浓却真真切切。
。。。。。。
三日后晨起,鸟鸣山幽,水潺花芳。
风旒毓带着燕六采去他房里的几株清丽野花去探望依旧未醒的骆蝉,她还是如平素一样安静的躺在床上,樱唇微启,均匀的吐纳呼吸着。
插好花,风旒毓轻手轻脚的支开木窗,就好似动作稍大一些就会把床上的人惊醒一般,和煦轻柔的微风带着山涧中特有的杂着花草香的潮湿空气,微凉的穿过窗棂扫过他们的面颊。
他帮着骆蝉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兀自一个人倚在床边看书。
倏尔风吹过锦琴上的琴弦发出闷闷一声单音,风旒毓从书下抬头望去,再回神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醒了的骆蝉正呆呆的看着他。
“你醒了。”风旒毓淡然笑着放下手中的书,自然的像是本该如此。
“是你。”她略有些吃力的起身靠在床边与风旒毓面对面望着忽然就笑了,红润的脸颊上弯出两牙新月,淡淡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