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且慢。”见谭纵要給中年人跪下,曼萝出声阻止了他,抬头走到了中年人的面前,从谭纵手中接过了茶杯,双膝一软,跪在了中年人的面前,双手捧着递向中年人,“曼萝刚才不识好歹,冒犯了了爷,还望爷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计较。”
“早这么懂事儿的话,这事儿不就没了嘛。”中年人望了曼萝一眼,微微一笑,伸手在她白皙光滑的脸颊上摸了一下,伸手接过了茶杯,一边喝着一边说道,“既然知道错了,今天晚上就伺候爷,把爷伺候舒坦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否则的话……”
“哼,也就让这破地方关门,你们通通流配北疆。”说完,中年人冷哼了一声,神情阴冷地环视了一眼现场的人。
“曼萝一定让爷满意。”曼萝闻言后强颜一笑,神情无比黯然。
六七年前,京城内侍省的一个太监来扬州采办宫廷织绣,按照往常的惯例,供货的商人们争相接待,一名负责供货的商家当时为了巴结那太监,特意请来了倚红楼的头牌来陪他。
或许是那位头牌的的媚术太过精湛,又或者是那个太监的心理上有着某种缺陷,在头牌的的风情万种中,那个太监不由得狂性大发,将那个头牌关在了房间里整整折腾了一夜。
由于太监是阉人,有着生理上的缺陷,不能像正常男人一样行那男女之事,所以他们在心理上往往对男女之事有着远超常人的执着,为了获得生理上的快感,常常会采用某种非常手段。
太监那天夜里住在了那名商家的家中,整个晚上,富商家里的下人们都能听见那个头牌惨叫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但谁又不敢进去查看。
第二天,当那名太监离开房间后人们这才发现,那个头牌遍体鳞伤地倒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身上有鞭伤、牙印、烫伤和蜡烛等等,惨不忍睹。
后来,为了息事宁人,那名商家不得不自认倒霉,出巨资給那名头牌赎了身,这件事情才被压了下去。
监察院在扬州的暗探当时也得知了这件事情,向上进行了汇报,可能是由于这件事情属于地方上的迎来送往,再加上头牌是一名青楼女子,此事又是发生在那名商人的家中,因此监察院的人也就没在意此事,只是当成了一个笑料而已,犯不上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得罪了宫里的那些宦官。
自此以后,扬州青楼里的姑娘们对京里来的太监是畏之如虎,而那些商家们也不再主动送女人来陪那些太监,生怕再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幸的是,后来到扬州办事的太监心理还算正常,虽然也去逛青楼,但是再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即便如此,青楼里的姑娘们还是对太监们心有余悸,伺候那些太监的时侯往往保留几分力气。
今天晚上,中年人一来飘香院就点名要曼萝,得知曼萝患有风寒不便见客时,他并不相信,领着手下的人径直闯进了曼萝所住的小院。
见到曼萝后,中年人不由得双目放光,当场拍下了一百两的银票,要曼萝伺候他过夜。
曼萝此时大病刚愈,身子正虚着,如果换做一般的客人她直接就拒绝了,不过感觉对方是京里来的内侍后,答应可以陪他喝几杯酒尽兴,等到身体康复了再陪他。
可是中年人的态度却强硬得很,说就是喜欢曼萝此时柔弱娇怜的模样,别有一番风味。
望着中年人双目中的那股炙热的火焰,曼萝不由得想到了六七年前的那个倚红楼的头牌,正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得到消息后的梅姨来了。
梅姨见中年人来者不善,于是就隐晦地指出了这是扬州府同知顾斯年的产业,希望中年人能网开一面,顺利化解此事。
顾斯年的名头在中年人面前并不好使,他轻蔑地说了一句“不过一个小小的副五品花生官”后就不理梅姨。
梅姨一看中年人的这副派头和德行就知道其心理一定有问题,怎么能让处于病中的曼萝、飘香院的头牌去伺候他,说不定曼萝到时候被他生吞活剥,连骨头渣都不剩。
于是,梅姨陪着笑脸,耐心向中年解释着,希望可以换个姑娘来此后他。
面对着“喋喋不休”的梅姨,黑脸大汉一记耳光就打了过去,梅姨当时就愣在了那里,自从她成名后,还从没有被人打过。
黑脸大汉打梅姨时,得到消息的毕东城正好带着那批盐商进门,目睹此景后大声呵斥那个黑脸大汉,准备让手下的人将其拿下。
毕东城一直仰慕曼萝,时常来捧她的场,希望能一亲芳泽,可惜曼萝对他一直若即若离,此次听闻曼萝遇到麻烦,立刻就来充当护花使者,并不清楚中年人的身份。
当中年人开口后,毕东城心里顿时一凉,虽然他在京城里也认识不少朋友,但是宫里的内侍,他还真没什么路子。
在文臣、武将、监察院和宦官四大集团中,宦官集团处于一个中立的地位,对其他三方势力一视同仁。
因此不论文臣、武将还是监察院,轻易都不愿意得罪宦官,毕竟他们是官家身边的近侍,有时候可以微妙地影响到官家的某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