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暄帝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楚迟确实是治国能手,平若羌,斩大宛,天下安定。或许,宗正一族,只剩下他了。
宗暄三十七年,老皇帝终究是挨不住身体大限,于胡贵人寝宫驾崩。
同年,楚迟刚即弱冠,作为储君,行加冕礼,坐上龙座。
何处繁华笙歌落,岁月如水,悠悠五年后。
在遥远的古砜宫殿里,昏暗的室内,香案烛火,两人悠闲地对坐下棋。
“听闻尧国如今朝内风起云涌。”一个极具风采的中年男子抚须而笑。
“登基五年,皇位来之不易,必定要党同伐异的。”温和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说话人轻轻低首,仿佛一心紧盯棋盘上的生死对决。微侧着面,剑眉入鬓,皓齿星眸,淡淡的朱唇一张一合,缓缓回答着。
“您又输了” 素袍男子突然一笑,颜如舜华。
古砜王一惊,忙低头一看,黑子已死。对方白子一子将黑子逼为破眼,白子圈围黑子,不成真眼的黑子被白子占了中间那一点,黑子则死。
“哈哈,朕已输三局,无需再战,朕认输。真所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一子落定,满盘皆赢啊!”
“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义父,儿臣得知十几年前白石道人赠与义父一壶酝酿百年的翠玉轩,义父何不开罐,儿臣早就嘴馋了”素袍男子手抚棋盘收棋。宽敞的袖口,镶着浅蓝色的边,虽是素袍,却质地上乘,真丝细腻,绣成淡蓝色祥云底纹,素雅不失尊贵。收棋的手腕微微露在外侧,腕白肌嫩,有力的手腕可知常年习武。
古砜王无意瞟见他袖中一节手腕,微露出的红色,一块被火灼烧的红疤。十多年了,刺目醒眼的红疤已成淡淡的肉粉色。
“报——皇上……额,参见王爷”突然古砜探子来报。
“哈哈,看来义父的好酒今日喝不到了,改日再来讨酒喝!”素袍一挥,“那么舟儿在此先告退了。”
“嗯;;;;;;去吧”古砜王疲惫地用手抚眉。
阖门,长身玉立。
万泉舟一眼望向古久巍峨的古砜宫殿,再望向遥远的南方,薄薄的唇角讥诮一笑。
该来的,总归要来的,是他的,总归是他的。
远处,赵泰台正朝他挤眉弄眼。
飞快走近,“什么事?”俊眉微皱。
“鬼派送来的蛊虫还在路上。”赵泰台望着眼前他陪伴多年的主子,温润如玉的外表,一颗坚决和果断的心。
清楚记得十多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幼小便失去双亲的他孤苦伶仃,早已准备饿死街头,却幸运地被主子救下,一起带上山,同练武艺。并被师傅嘱咐过,他必定要一生为万俟皇室效劳,即使赴死。眼前的是他的救命恩人,生死何辞。
“还有,还有……那个那个……”赵泰台就像尿急一样抓耳挠腮,难以启齿的模样。
“说吧”万泉舟无奈的抚了抚眉心,他有的是心理准备。
“扶风的那位小姑奶奶主在您府邸正等着您呢……呵……呵……”赵泰台心知这扶风小公主可是极其难缠的货,十岁的小小年纪与主子有过一面之缘,便发誓非主子不嫁,搞得扶风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臣民皆知。于此,扶风国皇帝对这个中年得来的宝贝女儿头疼不已。更甚,此公主隔三差五的奔来古砜国。记得上一次半夜突然出现在主子的床上,记得上上次出现在主子的澡盆里,记得上上上次……主子光为这事,就烦透半边天。
“走!”
“嗯嗯嗯,小公主一定忒别开心您回去哦”赵泰台殷勤地微笑加点头加再点头。(
“等等等等等,主子,您这是去哪儿哇!???”
“窑子”
“!!!”
地点:荣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