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掷地有声,震撼得温冰鱼有点发愣,至于其他的丫鬟麻衣,此时更是一头问号。
厨院院主?管家爷拜托?
厨院没听说过有院主啊?管家爷还有拜托人的时候?
这位脸上还沾着灰呢,来的时候没照镜子?
而且大哥,你穿的是麻衣吧?
温冰鱼扯了扯嘴角,伸手稍微捋顺脸上凌乱的发丝,调整好情绪后,却提起质疑的声音继续问:“抱歉,在下孤陋寡闻,从未听管家爷有过这般安排,更没听过厨院何时有过院主,阁下可有信物?”
说罢,一摆袖子作起揖,露出腰间玉环,依旧平静地看着温白麝。
温白麝眼角直抽抽,他在内府干了十来年,都没正儿八经见过几个院子的院主,更别说信物长啥样,此刻是连个谎都扯不出来。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自幼摸爬滚打练出来的装腔作势的本事。
“信物?哈哈哈!你果然是没听过我厨院院主,甚至我看你都没到过我厨院吧?我厨院院主的位置,可是管家爷亲自给的,全府上下只许了我一人有住厨院的资格!你可知为何?”
不等面前的少爷接茬,温白麝一甩袖子,继续说道:“只因我知土!知怎么用土!若像你一般,不顾土性就此一通乱翻,你连饭都吃不上!还让下人们无辜做此无用功,事后败了花期怕不是还让他们担责任吧?究竟是我欺负你的人,还是你自己欺负你的人?”
一通话喷完,温白麝长吐一口气,抬起头不再看眼前的少爷。
他很愤怒,有讨厌眼前少爷的原因,但更多是因为事情不是这么做的。
所以刚才的后半段话,是真心话。
他看到这院子里的麻衣,就那么趴在满是毒物的淤泥里,而周边锦衣华服的贵人们就那么坐着。
这和他工作的环境完全不一样。
温府中央那一圈老院子,有管家爷这个懂用人的,不说对下人有多好,至少不会安排不讲道理的事情,若是有了冤情,哪怕是和院子里的少爷少奶们起的纠纷,也能给个不失公道的说法。
何况还有不少麻衣升青衣住进院子里,更是知道麻衣辛苦,比如某个不要脸的。这也才让内府麻衣们,平时能把情绪稍显出来。
青云院里这些麻衣,顶着将近正午的大日,就着早饭几口面饼,在这辛苦做着无用功,旁边尖牙利嘴的疯丫鬟瞎站着做督工。
温白麝没忍住,就真的喷出来了。
然后现在情绪过去,心里也真的开始犯怵了。
眼前这少爷虽说做事磕碜了点,但刚才飞过来的身手可不是假的,要是一会气头上给自己一掌。。。
反正还没死,先装着先!
一时间,温白麝看着天,温冰鱼作着揖张着嘴愣看着温白麝,丫鬟们一脸迷茫地看着温冰鱼的背影,麻衣们听完则是站起身义愤填膺地瞪着丫鬟们。
好一派,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沉默。
云下众生相,云上有鹰啼。
“额,你们这是在做什。。。”
匆匆赶来打破沉默的,是一袭青衣,温白琼。
“大少爷?!”
打断温白琼的,是紧随其后,刚才外面的大丫鬟。
只见这二人风尘仆仆,丫鬟拎着装着纸笔的篮子,温白琼两手捧满了花,一进来就瞅见给温白麝作揖的温冰鱼,两头问号。
要知道这温冰鱼,可是府上仅有的嫡系孙辈,他给麻衣作揖?
温冰鱼就势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收起作揖的手,看到赶来的温白琼后,又扑了扑身上的衣服,手扶在腰间的玉带上,重新玉树临风地与赶来的大丫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