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九月的失意(1)
沉沦在黑暗中的我没有挣扎,也许我早已忘记了自己依然存活。
黑暗中,我陪着魔鬼一起哭泣!
连自己也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少言寡语,不爱和陌生人交谈,不爱笑。总是把心事憋在心中,未曾和任何人吐露,哪怕只是在黑夜对着天空,对着月前的流云倾诉。于是太多太多的心事堆积在心中,成了一座高高的山,山很重,而我只能默默的承受。
我把心语映射在一张张无辜的白纸上,这便成了日记。当刺眼的存蓝色字体侵占了所有空白之后,我会把缀满了心语的日记本毁掉,火燃烧后只存留片片的灰烬。
这也许就是孤独。孤独常常令人感到失意,而失意的人又无法摆脱掉孤独。它们之间没有迂回的长廊,或者高高的城墙。
九月的天空弥散着灼热的气息,也糜烂着大片大片的白云。于是天空在破碎,九月的风也难以抹平。像老人脸上的皱纹,写满着岁月的沧桑。
八月的浮躁尚未消尽,却又来了九月的失意。
尤其是雨水,勾起了我太多的回忆,太多我一直想忘却的回忆。
生活太空洞,但又不能抗拒,于是我的生活变的百无聊赖。如果生活可以选择,我会选择未曾开始。所以我的生活或许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谁也无法挽回。就这样我在百无聊赖的生活中继续着,无声无息。前方一片空白我还不知道用什么去填补。生活太茫然,或许我早已迷失了方向。
如果让四月的花盛开在九月的秋,这是很可能的事,但如果要生活从新开始,这只是美丽的幻想。我没有抱着对它的幻想,所以我一直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我叫周零生,有着一颗破碎的心灵,难以愈合;或者早已愈合,但愈合的面目全非。我不再是曾经的我。
悄悄流逝的时光一次次修补着曾经的支离,由于破碎的太碎太碎,时光也难以抹去碎痕。而且,它把我心中的失意拉得更长了。
九月的开始也代表着高三的开始,这是最后一年的高中生活了,不禁有些*,虽然这也是最为艰难的一年。闷热的天气令人窒息,在日光的蒸灼下,空气里残缺着氧。知了在枝头鸣唱,仿佛是在为自己奏起挽歌。
从高二开始我几乎没有朋友,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我不爱运动,总是把大把的时间用在了学习、听音乐、看电视和睡觉上。有些时光总在我不知不觉间溜走这样的时光里,我在发呆。
我的成绩很好,班里排一二名没什么问题。于是同学很尊重我,老师们对我也很关注,但是他们都不了解我,总以为我是一个除了学习没有杂念的好学生。这一切我都默认了。生活中的很多是是非非仿佛我已经不太在意,唯一在意的是,我要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然后离开这里。
家里的压力很大,虽然父母尽力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家里的我更是沉默,有时一天说不上句话。我不喜欢呆在家里,不喜欢放假。
我在文科里班里就读,有相对较多的时间阅读一些课外书籍。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阅读的时候,内心是平静的,像没有风的天气。
时光在流转,我们也随着悄悄变老。当我从镜子里看到渐渐长长的胡子时,总感觉时光流转的慢,而我老去的快了些。
零生,你不要只注重学习,也要注重你的生活,要对自己负责。班主任对我说。他很年轻,也很有才华,关心学生,于是学生和他的距离也拉得近了,很融洽。他算是一个成功的教师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微笑着说。的确每个人都会照顾自己,除非痛苦失意的时候,然而我经常失意。我的学习和生活太多的时候是杂乱无章的。我拼死的学习,把此作为对自己的惩罚,虽然我并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过错。视力急剧下降,有时候看不清近处的东西。开始以为是太疲困了,在眼睛里测了一下才知道该戴眼镜了。也是从此开始一架树脂眼镜遮住了我的瞳仁,然而也清晰了我的瞳仁
第一章 九月的失意(2)
郭安是我的朋友,中等身材,稍微的长发。他也是一个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厌倦的人,所以我们成了朋友,也开始更加堕落。但同时也不能否认自从认识了他,我的语言多了些,笑容也多了些,不管是否真实。
郭安是学音乐的,上过一次高三然后留级,从另外一个城市跑到这里借读。我问他原因,他说他厌倦了那里的生活,想换个环境。如果在一个地方总感觉忧郁孤独,就试着换一个地方,新的氛围里会有新的心境,甚至自我。以为在陌生的人群里自由会代替孤独。虽然这只是短暂的,*不羁的自由终将又退化成孤独。
认识郭安并没有多长时间,旧的朋友飞去了,新的朋友会飞进来,这是很自然的事。人不可能永远孤寂,除非你永远拒绝幸福。认识郭安先是从他手中小提琴散放的悦耳的音乐开始的。郭安说,我不懂音乐所以才会感觉它好听。
下午放学后的那段空白时间,我喜欢在校外的地摊上看些盗版的书籍,然后一个人到路旁的小摊馆里吃饭。吃饭的时候常听到前一栋楼里传出的小提琴的声音,优美但有着伤感。声音是从二楼的窗子里传出来的,但我看不到拉提琴的人。
饭后我总爱在楼下站上几分钟,边听着小提琴边看着阳台上蓝色的玻璃窗。我感觉提琴的主人和我一样孤独,当然这只是感觉。有一天的下午小提琴的声音消失了,我不禁有了些失落感。饭后,已习惯了花上几分钟的时间在楼下站着,于是一如既往。当我要离开的时候背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了句喂。我回过了头,看到一位瘦长脸的陌生人向我走来。
你在叫我吗?我诧异的问,他的眼睛的确看着我。
对,他微笑着说,你很喜欢音乐吗?
不,我只是喜欢听,我说,我并懂音乐。我注视着眼前这个奇怪的陌生人。
这样更好,音乐对你只有陶醉或消愁,而没有苦恼。他轻缓的说着。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我问。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拉小提琴的人,我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于是就开口问了。
恩,我就是,他说,然后也看了看二楼阳台上的玻璃窗,那是他的房间。
我总以为你是个寂寞的人,我很坦白的说。
是吗?他又开始微笑。那现在你怎么认为?
不知道。我说。寂寞并不是一两种表情就能看得清的,我们每个人都会伪装自己。
他低下头笑了,铿锵低沉,又含着几分无奈。生活有时候的确令人很无奈。就像失掉的时光,永远也捡不回来;就像凋零的花朵,艳姿永去不返。
谢谢你一直听我的音乐。他看着我说,是那样的诚恳和坚定。
你怎么知道?我问,并扶了扶鼻梁上的塑料架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