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对话下来,咸澈郯开始不惧怕眼前这条化成人形的巨龙。传闻说,她是条恶龙,遇神吃神,遇鬼吃鬼,遇人吃人。
道听途说之事,确实不能让人信服。温熔生性温和,话语里带着几分孩子的顽皮之性,并不是那种恶意歹生之人。
“我身上的每一片龙鳞都是无价之宝。凡人得之,可保永世长生。妖魔得之,可助仙得道。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何要救你的妹妹?你可愿意拿你最宝贵的东西换我的一片龙鳞?”
“最宝贵的东西莫过于我的生命了。我愿意牺牲我的性命去救妹妹。
温熔姑娘想要我的这条命,随时可以拿去。但必须先让我拿着龙鳞回去救了我的妹妹。如果牺牲我的一条命能救回妹妹的命,那肯定值得。”咸澈郯想自己所想,说自己所说,毫不畏惧地说出了心里话。
重情重义之人,倒也不是什么坏人,给他一片龙鳞,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我得把父王的眼睛拿回来。父王的眼睛凭什么要留在毫不相干的凡人那里。
温熔细细琢磨一番,干脆来个交换吧。我给龙鳞,他给玉佩。那颗白珠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似乎那是父王对她的召唤。
父王,我不会让您等太久的,您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的。“你的那条命,我不稀罕,我想要你身上的那块玉佩。”
温熔姑娘提出了交换条件,她竟然想要玉佩。咸澈郯当即回绝说:“姑娘,这万万使不得。这块玉佩是我的祖传之物,传男不传女。我们咸家世代单传,如果这块佩给了您,我怎能对得起咸家的列祖列宗。我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龙鳞,也不愿拿祖传玉佩做交换。玉佩是我们咸家家族的象征,如果玉佩没有了,意味着咸家也就消失了。”
“怎么,你不愿意?那岂不是说这块玉佩比你的命还重要?我想要的就是你认为最宝贵的东西!”
咸澈郯从温熔姑娘的质问中看到了不满和愤怒,不得已他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温熔姑娘,您是神龙,在您面前说这些话,在下真是难以启齿。您听了千万别怪罪于我。”
“有什么话就直说,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命重要!”
咸澈郯吞吞吐吐地说:“这块玉佩是咸家世代男子送给未婚妻子的定情信物。成亲之后育有子嗣再传给下一代男丁。”
温熔听后面红耳赤,这好好的眼睛怎么就成了定情信物了?如果留下这块玉佩,那岂不是要成为他的妻子。做一个凡人的妻子,简直无法想象!
温熔解释说:“我不要你的玉佩,我只要玉佩下面的那颗白珠。你把白珠扯下来送我便好,这并不影响你的那块定情信物。”
“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如果拆开那不就是残缺之物了,我如何去向列祖列宗交代?”
这玉佩既然是人家的定情信物,那自然是不好索要。还是让他做点别的事情吧。
“算了,算了,让你强行割舍那颗白珠,你是自然不情愿的,我也不勉强你。那不如就换另一个要求吧,如果你能办到,我必定送你龙鳞!”
定情信物自然是不能随意索要,倒不如让他利用白珠帮我寻回火神剑。待我离开这里,我便可以去四海八荒搜寻父王的其他遗物。温熔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
“姑娘请说,只要温熔姑娘不要我的玉佩,不管做什么,我必定赴汤蹈火也要替姑娘办到。”
“我脚上的这副镣铐,你应该看到了吧。”多么漂亮的一双脚,却终日被铁链束缚,温熔站起身来,向咸澈郯走近几步,“哗啦哗啦”的铁链声清脆地跃入耳中。
“我希望你能找到一把剑,它叫火神剑,是我父亲的贴身佩剑。父王生前将它留在了我的洞中,不知为何,当我醒来的时候,它却不翼而飞了。”
“这天大地大,我如何才能找到火神剑?”
“如果火神剑出现在你的附近,那颗白珠就会闪闪发亮,就如同现在这个样子。那是因为它现在看到了我。”
“那好,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为姑娘寻得火神剑。”
温熔讲出了为何要寻得火神剑的原因,“这副铁镣只有火神剑才能将它斩断。”
“姑娘能否先将龙鳞赐给我?待我回去救了妹妹一定寻得火神剑,以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妹妹的性命如今危在旦夕,还请温熔姑娘发发慈悲。我以我的性命向姑娘发誓,如果找不到火神剑,我必以死相抵。不管找多少年,我都会找到它,一定不负姑娘的嘱托。”
“好一番花言巧语,你什么凭证也不能留给我,只凭你几句大话狂言让我如何信你!”
“求神龙姑娘一定要相信我,澈郯给您下跪了!”咸澈郯说着便跪下身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就是我的诚意,我以我的这双膝盖为誓,求姑娘发发慈悲。”
凡人善变,生性多虑。眼前的这个凡人虔诚而又执着,到底该不该帮他?他宁肯牺牲自己,也不想把白珠交出来,好奇怪的一个凡人。
那块玉佩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算了,还是给他一片龙鳞吧。就当是我下山贪玩不小心蹭掉了一块鳞片,少了一两片龙鳞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倘若他真是救妹妹,那也不失为一件助人为乐的好事情。温熔沉思片刻,对跪地不起的咸澈郯说:
“咸公子还是起身吧,我可受不起你这跪天地跪父母的膝盖,我决定给你龙鳞,但你一定要记得帮我寻找火神剑。”
“多谢温熔姑娘的大恩大德,您的恩德澈郯永世铭记!”咸澈郯跪地重重的一个叩首站起身来。
温熔撑直手背,手背上现出片片金光闪闪的龙鳞。她揭下两片龙鳞放在了手心中。酒红色的龙鳞呈六边形,如手掌般大小,闪着金色的光。她拿起一片龙鳞,轻轻一吹,龙鳞变成了一个酒红色的香囊。
“我的龙鳞坚硬无比,很难锻焙成粉末。我已经把它变成了粉末,放进了这个香囊里。回去之后,取出粉末用温水冲服,令妹便可痊愈。另一片完好的龙鳞,你随时放在身边。
如果你在寻找火神剑的途中遇到什么困惑和不解,可以拿出龙鳞对它说出你想说的话,我就会回答你的问题。”温熔说完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桌子上的香囊和一片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