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警方展开了地毯式的排查搜索,依然没有凶手的下落。
在今后的数年之中,这个凶手都是令人谈之色变的存在,甚至,成为了一个人尽皆知的都市传说。
直到二十二年后,幕后元凶才终于落网。这期间,他毁掉了十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其中,也不乏令人扼腕叹息的故事,这是后话。
忙碌的工作告一段落,眼看明天便是七月十五,楚国雄打算去看看妻子,和她说几句心里话。
这边上坟烧纸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诸如清明、七月十五这类的,都不会选择在正日子去上坟,通常都会提前几天。
其实楚国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冯素芝已经彻彻底底地走了,即便他在她的墓碑前哭干了双眼,她也再不会听到自己的心声。
然而,他还是要去的——并非是一种形式,他总不希望妻子的墓碑因无人打理而饱受风吹雨打。
因为接近七月十五,这天一大早,来到长青墓园的人也比较多,只有在这种时候,楚国雄才觉得这墓园如同菜市场一般令人心烦。
他将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纸钱寄存了,才拎着装着些吃食的袋子向着墓园里走去。
来到妻子墓碑前,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湿毛巾将妻子的墓碑从上到下擦拭了一遍,随后,他又清理了一下墓碑前放着的香炉,将在墓园门口买来的一把香插在了里面点燃,这才将一盘桃酥、一盘苹果、一盘香蕉摆在了妻子的墓碑之前,这些都是冯素芝生前最爱吃的。
他也不嫌脏,直接坐在了地上,痴痴地看着墓碑上妻子那张带着浅笑的照片,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素芝啊,我又来看你了。”他说,“如果那天你走后就去投胎了,到如今也应该是个一岁多的小姑娘了吧。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你也都听不到了。我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够过得健康幸福。”
“咱们南一胡同的家已经拆了,如今,我带着爸妈以及雪寂,在北关租了一处房子。你放心,一切都好。你爸妈那边,我一有空就去看他们,二老现在也很健康。”
“至于雪寂,他一直让人很省心。而且我发现,这小子好像在画画这方面有点天赋,他之前还画了咱们的全家福呢,画得可好了。他现在正在跟我租的房子的房东学画画呢。”
“不知道将来有没有可能在绘画这一块发展一下。当然,这一块我不是很懂,一切决定还得让这小子自己去做了。不过,我看这小子一定不会差,毕竟他可是你和我的结晶呢。”
“有一点,我得向你坦白,我好像对别的女人动了心——就是和我租了同一栋小楼的一个女房客,带着个女儿。”
“我挺纠结的,即便你走的时候跟我说,要我给雪寂再找个好妈妈。我感觉我目前还是有点过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但是吧,我这一阵子又有点儿……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之后,楚国雄拿出一瓶白酒,在墓碑四周洒了一圈,对着墓碑鞠了四个躬才又回到墓园入口,取出寄存的纸钱,一点一点将纸钱投入到焚化炉之中。
一切事了,他才坐上一辆公交车,急忙回派出所上班。
由于这一天起得太早,而且,从墓园到西关派出所的车程也比较长,楚国雄不知不觉中靠着车窗睡着了。期间,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自己走在自家那一条南北向的羊肠小道上,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天地间也一片雾蒙蒙的,道路两旁的景物也看不真切。
远处,一身白裙的水清浅正拉着女儿的小手,痴痴地望着他。
楚国雄情不自禁地向着她们喊:
“怎么下着雨还站在外面?”
水清浅向着楚国雄的方向摆了摆手,说道:
“我们要走了。”
楚国雄一愣,就想着冲上前去询问一下具体情况。然而,还没等他挪动脚步,远处的那一对母女便消失不见了。
也就在这一刻,楚国雄睁开了双眼。
公交车刚好停在了大西门的公交站牌前,楚国雄摇了摇头,急忙下了车。
因为这个梦,楚国雄一整天的工作状态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之前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已然让他没办法再用唯物主义的思维去考虑问题,即便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也让他十分在意。
确切地说,他之所以如此在意这个梦,更为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个梦毕竟与水清浅有关——如果用现代科学的语言去解释这个梦的话,他也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是他的潜意识向他释放的某种信号——他的心中,真的有点在意水清浅了。
虽然凶杀案的风波暂时落下,但楚国雄仍然养成了接水清浅下班的习惯。直到看到水清浅一如往常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楚国雄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
晚饭过后,楚国雄有点拿不定主意,终于决定向自己经验老到的母亲求援。陈慧珍听儿子如此说,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她本就一眼相中了水清浅,再加上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更觉得水清浅是自己儿媳的不二人选。
于是,她觉得,是时候给儿子加一把火了,她对儿子说出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