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义见盛情难却,便十分高兴地接过来了雪糕。
卖店里只有两个小木凳,李志强坐了一个,钱长友和谭海涛挤着,勉强地坐了另一个。李怀义四周找了一下,也没看到有能坐的东西,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卖店的门槛上。
谭海涛对于钱长友邀请李怀义坐下来吃雪糕,似乎有些不满,屁股一拱,把钱长友从小木凳上挤了下来。
钱长友不以为意,站起身来,后背斜靠在墙上,和李怀义说起话来。
“李怀义,跑回来多长时间了?”
“有一会儿了,不过我不行,连前二十名都没进去,你们初一的,就像你那样跑得快的,都在我前面,我刚刚跑回到要进学校的那个路口的时候,好像还有一拨初一的在冲刺呢。”
两个人随意地聊了几句,李怀义言语很客气,似乎有些讨好的意味,连谭海涛和李志强都看出来了,谭海涛把雪糕棍儿用力地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然后起身又拿了一块雪糕,重新坐回小木凳时,凳子腿儿和地面摩擦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
李怀义丝毫没有察觉出来异样,他忽然低声问钱长友,“听说你们初一的一批人,在路上砸了一辆四轮子?”
钱长友故作惊讶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那辆四轮子了,车盖子上面坑坑瘪瘪的,惨得很。后来听说,我们初二的张月茹就是因为那辆四轮子受了伤,于是乎,由你老大出面,带人把那辆车子砸了。”
钱长友一听这话,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才停下来,他吃惊地问道,“真能扯淡,虽然是有那么一回事儿,但也不能按照你那个说法来讲,我们是砸了那辆四轮子,但不是为了张月茹,而是因为他们挡着路,想要打我们,我们出于自卫,这才合伙砸的。”
李怀义笑了笑,“我也是听别人那么讲的,你能不能说说究竟是咋回事。”
本来还在一边闹意见的谭海涛也凑了过来,“对,快说说,我也听说这回事儿了。”
钱长友拿着架子笑了笑,心想,这个阶段的少年都似乎对武力有些盲目的崇拜,让自己给他们讲故事,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看了一眼在一旁装深沉,闷头吃雪糕的李志强,心中暗恨,让你吃我的,那就让你浪费一下吐沫星子,替我说说吧。
用手一指李志强,钱长友笑道,“其实我到现场的时候,强子已经在那里一段时间了,不如让他给你们讲讲吧。”
说着,钱长友一把拉起来李志强,自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李志强脸上有些无奈,但禁不住谭海涛和李怀义的热情逼问,开始讲了起来。
他的口才还是不错的,连一旁的老王头都听明白了事情经过,连声说该砸。
事情讲的七七八八,钱长友买的十二块雪糕也不见了踪影,他苦笑着,暗自告诫自己,现在自己还穷,得仔细点儿过日子了。
这时候,学校的铃声响起,李怀义起身道:“好像是要集合了。”
钱长友没带表,看别人也不像有表的样子,连忙问老王头几点了。
老王头笑呵呵地伸出光秃秃、干巴巴的手腕,“我老头子也没表。”
等钱长友重新来到了操场上,果然看见了学生们正在集合,各班班主任已经分别站在了自己班学生队伍的后面。
钱长友和李志强连忙跑进了自己班的队伍,经过班主任米泉身边时,看到他一脸淡淡地笑容。钱长友暗暗思付,自己班最好的个人名次是第六的邹建华,女生名次太靠前的估计也不多,根本没什么优势可言,可米泉还是这么高兴,那肯定是班级总成绩不错了。
现在集合的队伍里,也不是像课间操那样按照大小个排列的,而是随便的站队。
钱长友找到了邹建华和张涛,两个人的神色都很兴奋。
“两位这么高兴,看来咱们班的成绩不错喽。”
邹建华开心地笑道,“基本上是定了,我们班的总成绩初一学年第一。”
钱长友向四周看了看,见学校内的彩旗都已经被拔下来,堆在了前面,登记成绩的那一趟桌子也撤了,越野赛似乎真的结束了。
“现在到五点了么,我看怎么都开始收场了?”
张涛淡淡地笑道,“我跑得这么慢,都已经回来了,你说越野赛是不是该结束了。”
钱长友不由笑了起来,诚挚地说道:“张涛,还是你行,我们班的成绩这么好,都是因为你在后面督促得好。”
邹建华赞同道,“的确,你就说二班吧,让他们捡了个便宜,个人第一和第三都在他们班,可他们班学生像放羊似的,东一个西一个地,最后回来的都是他们班的。”
张涛摆了摆手,“还是我们事先商量的办法好,再加上我们班的同学团结,都能按照我们的法子去办,你们在前面一冲一带,大家就都坚持下来了。这次前二十名里,我们有六名,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