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坐下来,江水蓝就忍不住开口问她一直觉得奇怪的问题,“小庭,你今天怎么穿长袖制服?”现在已进入夏天,天气可是相当炎热呢!
舒亦庭苦笑回答,“昨天老师打电话给我妈,告诉她学校要记我一支小过,结果……”她解开袖扣,轻轻拉起袖子,露出带着一条条伤痕的手臂,衣服摩擦伤口时,还痛得她龇牙咧嘴。
江水蓝见状讶异地睁大眼,“天哪,你妈妈真是太过分了,不过学校也很过分,本来应该要还你一个公道的,现在居然记你小过!我今天早上在公布栏看到奖罚名单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昨天傅书纬和我一起跑了,他也有被记一支小过吗?”舒亦庭状似不经意地问。
“呃……他没有。”江水蓝怕伤了她的心,讲得小心翼翼。
“没关系啦,我早猜到了。”她强打起精神微笑,但仍掩饰不住沮丧。“小蓝,昨天我妈说就算我是第一名,她也不可能让我继续念书,而且毕业后我每个月要给她两万元,所以我可能无法和你一起上大学了。”
“这样好可惜,你成绩那么好……”江水蓝柔柔的眼波像要滴出泪水,着实替好友感到扼腕,“对了!你可以申请奖学金啊!”
她突然灵光一闪,“奖学金有三万元呢!本来我爸叫我去申请,但我成绩没有你这么好,如果是你,一定没问题!”
听到这话,舒亦庭马上振作起精神,但一下子又苦恼起来,因为她想到未来每个月两万元的家用,还有……“可我前面还挡着一个傅书纬呢!”
“哎呀!他们家那么有钱,申请这种奖学金干嘛?”江水蓝轻拍她的肩头,“而且你若念国立大学,那三万元可以先缴注册费,之后你再努力兼家教或打工,每个月两万元以上的收入应该达得到。”
这法子好像真的可行,舒亦庭闻言又燃起了希望。
两人随后兴致勃勃地开始讨论起来,没注意到远远走来的人影,直到那人来到跟前,她们才后知后觉地转头一看——
“庭庭,还有江同学。”来人点头示意。
“干嘛?”舒亦庭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早已不在意昨天的事情,只是脑海里还存留着最后她和傅书纬拥抱的记忆,语气有些别扭。
“你在生气吗?”他先试探。
“我有那么会生气吗?”她翻翻白眼,“不知道是谁要我快点忘记那回事的!”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但随即又想起什么,傅书纬谨慎地观察她的表情,“你今天早上看过公布栏了吗?”
灵活的脑子一转,她立刻知道他真正想问的事,于是无所谓地摇摇手,“你说记小过的事吗?我已经知道了,恭喜你逃过一劫,学校的不公平我早就领教过了,不会怪在你头上的啦!”
原以为自己又要解释个半天,因此他有些意外这回她这么明理,“那真是太好了!”他忘形地抓住她的手腕。
“啊!痛痛痛痛痛——”孰料舒亦庭不仅用另一手拚命打掉他的抓握,还附带一连串的惨叫。
“你怎么了?”他瞧出不对劲,轻轻地抬起她的手,并拉起她的袖子——“你的手怎么了?!是谁弄的?”见她伤痕处处,他顿时心火突生。
舒亦庭没有回话,迳自低头整理衣袖,反倒是一旁的江水蓝用她轻柔的嗓音陈述沉重的事实,听得他眉心的结越打越紧。
“你等我一下。”他绷着脸转身就走,丢下两个错愕的女孩。
舒亦庭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他想干嘛?该不会要去打我妈吧?”
江水蓝因她的话轻笑出声,“怎么可能,不过……”她轻轻用肩头顶一下好友,打探的眼神在她身上溜来溜去,“小庭,傅书纬他是不是喜欢你?”
“轰隆”一声,她当下像被十道雷打在头上,脸上瞬间窜起的高热差点把方圆百里炸为平地。“没……没有啦!你怎么会这么想?”她抚着双颊否认。
好像有人心虚了。江水蓝勾着诡异的笑容问:“没有吗?可是我注意到喽,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可他却亲密地叫你庭庭,只叫我江同学,还有,从昨天的事看来,他好像非常关心你唷!平常人应该不会为一个普通同学强出头吧?”
“是吗?你不、不要乱说啦!他对每个同学都很关心,我可不觉得他喜……喜欢我。”
“是哦!会不会是你神经太大条没有发现?”瞧好友原本粉嫩的双腮现在红得像颗苹果,江水蓝诡异的笑容依旧,不过在看见傅书纬从远处小跑步回来后,她马上识趣地不再多话。
“庭庭。”傅书纬走近她,不轻意地瞥过她的脸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有啦!你才没有喜欢……不,我是说,我的脸哪有红!”明显的谎言召来两道怀疑的目光,舒亦庭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是……天气太热啦,对,今天好热喔!”
“大太阳的你穿长袖当然热。”他怜惜地执起伤痕累累的玉手,小心地卷起她的衣袖,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药膏,轻柔地为她抹上。“这是我去找护士阿姨拿的,她说这是用天然芦荟制成的,你的伤痕才刚形成,抹这个才不会留疤。”
他的举动让舒亦庭的酡红更甚,看到旁边江水蓝的暧昧神情,她顿觉脑袋一片混乱,都快爆炸了。
“好,双手都抹了,你哪里还有伤痕?”傅书纬认真地寻找她身上其他受伤的地方。
“不用了啦!”她都快羞死了,怎么可能继续让他上药?
“不行,你们女孩子不是很重视这个吗?你的皮肤这么好,留下疤痕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