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芜在角落里找来汽灯,灯罩上隔了一层厚厚的油渍,灯芯老旧,行将就木地散发光热。
谁也没预想到,原定的二人出行路途变得如此坎坷。
一天下来又是打架又是淋雨的,现在还被困在无人的海滩上,挨饿受冻。
许听芜把头发披散下来,拿纸巾擦拭,水珠沿着白皙光滑的脸蛋往下淌。
盛遇靠在一边,屋内昏暗的光线给他蒙上一层暧昧淡影。
此时无言……
沉默不语时,大自然的声音被放大,孜孜不倦地响彻在盛春傍晚里。
雨坠大海,暗潮汹涌,像极了少年躁动的心湖。
许听芜包里带了换洗衣物,正在纠结着要不要换掉。
她的衣料本就是容易被打湿那种,现在水渍已经成功扩散,传染了身前一大片。
“那个,盛遇。”许听芜攥着书包拉链,“可以转过去一下吗?”
盛遇一时还未理解,愣了片刻明白她的含义,“嗯”了声,有些僵硬地转了身背对她。
许听芜这才快速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紧致暴露的小吊带。
雨水已经渗透了到内层,她回头看了眼,看到少年沉默消瘦的背脊。
她飞快换好衣服,把脏衣服装进袋子里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好了。”
盛遇“嗯”了表示回应,但还是一动不动,没有要转过来的意味。
她再次重复:“可以了。”
他这才挪了下动作,重新靠回墙面,脸红,恰似微醺。
“你,要换衣服吗?”许听芜问。
盛遇摇头,视线始终没和她对上。
风把木门吹得嘎吱作响,汽灯“嗡嗡”闪了两下,彻底熄灭下去,整个木屋陷入朦胧中。
他们坐在屋子对侧,一人靠了一面墙,气氛变得难言。
许听芜的手指扣在木质地板上,不自觉地滑动,心跳加快。
此情此景,她很想……做点什么——疯狂的,叛逆的,唯恐天下不乱的事。
她呼吸紧张,心脏在空荡的胸腔里剧烈跳动,一下又一下。
慢慢往他那边挪动时,她几乎用光了全部的勇气,而后终于来到他身边,和他相互依靠着。
荒原有无尽野草,肆意疯长。
她的手指轻轻缠绕上他的衣角,一路游离,触碰到手腕,然后往下滑动,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指缝,与他五指交缠。
习以为常的触碰在此刻都显得禁忌起来。
“盛遇,你想不想……”许听芜跪坐着,攀附上他的肩,在他脸颊边小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