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易去如弹指,金盏十分须尽意,他们今天自制的深水炸弹喝起来真的很过瘾……”
殷其雷微微眯起眼睛,“你到底喝了几种?”
她扬起头,带着一种天真的神气,“你猜?”
他却狠狠吻下来,力道深沉,带着一丝惩罚,让她透不过气,只能无力地任他掠夺,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放开她,黑暗中的眸子愈发闪亮,带着几分餍足,“我知道了,你真的喝了很多种。”
第六十四章 缘
得之无声伏在他胸口上,静静听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跟自己的心仿佛是同样的节奏,这个人,有时英俊魅惑,有时可爱明朗,有时候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理直气壮,从两人初遇便一直给她不可思议,她从没有看透过他,但是他对自己的爱,他对自己的好,却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渗进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很多时候,她真的希望,她可以永远靠在他怀里,永远不离开,只是心里明白,除了冰山和沙漠,所有永远都是人们天真的愿望。
第二天的宿醉简直快要了得之的命,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连声在办公室感叹岁月不饶人。下了班好不容易回到家,见到枕头立刻觉得无比亲切,倒头就睡,迷蒙间似乎听见手机的铃声,又像是没有,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埋进枕头继续睡,忽然间熟悉的摇滚乐铃声瞬间打破了满室的宁静,得之一下子惊得坐起来,待反应过来后迅速下床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果然是殷其雷,“得之,生日快乐。”
“生日?”她还不甚清醒,“今天是我生日?”
他笑起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现在的确是你生日,得之,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她将座机挪过来看日期,果然,是自己的生日,心中小小的暖意在一点点膨胀,“你怎么会知道?不对,你今天不是去奥克兰?现在已经很晚了哎。”
“得之,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生日,而且,我要做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她没有开灯,黑暗中的玻璃上映出自己的脸,眉梢眼角都是浅浅的笑,思绪变得和水一样,于暗夜中泛着小小的涟漪,似曾相识的感觉,脑袋里全是他皱着眉头说“怎么喝这么多”的样子,带着寻常男子霸道的宠溺,有的时候,最让人无力抗拒的恰恰是这种稀松平常的一句话,直直敲进心底最深处。
得之半开玩笑,“就嘴上说说啊,一点实质的都没有,我要吃生日蛋糕。”
他笑得更开心,“好,你等着。”
她没在意他的话,两个人闲聊几句便挂了电话,得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重新入睡,现在每年过生日都有说不出的惆怅,小的时候盼着过生日,因为有很多的礼物和香甜的蛋糕;过了二十岁,生日变得不那么重要,有几年收到哥哥们的礼物甚为贵重,可是已经没有了小时候那种对于生日的期盼和向往,只觉得是人生凌乱的句子里又多了一个逗号,为不可预知的事做着注解。
那夜得之做了梦,梦中有宽敞的中式庭院,一株梨花开的正好,一阵风将花香送入鼻中,沁人心脾。午后静谧无声,落地窗前有一把摇椅,她坐在上面舒心地摇了几下,站起身来在落地窗前伸懒腰,有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她顺势靠进那人怀里,沉默中是无比的亲昵和默契,那人开口,“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她仰起脸看他,那人的吻落在她鬓角,对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于满室的阳光中闪闪发亮,他的面孔一点点显露在空气中,她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居然发现是殷其雷……
得之几乎是被惊醒的,一身的汗,不得不在早上洗一个战斗澡,拿浴巾擦头发的时候不由得笑出声来,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真有意思。镜子的中的脸依然光洁紧致,又长了一岁,时间似乎只在她的心里留下斑斑痕迹,她知道有些事她不可以再逃避。
开了一上午的会,到了中午时几乎要站不住,吃过午饭只想在桌子上趴着睡一觉,管他的形象好不好,谁知程的的电话却打了过来,“恒信请你过去一趟,说有新活动需要做推广。”
得之要疯了,殷其雷这家伙,人在国外也不让人好过,补了妆拿起包包出门,在写字楼大堂便看见熟悉的身影,她无奈的摇头,“原来恒信的新活动是老板的约会。”
殷其雷替她拉开玻璃门,“不,是恒信老板女朋友的生日会。”
她扬起眉毛看他,“那我们先去看看活动场地。”
她以为是去气氛良好的西式餐厅,谁知殷其雷却开车带她来到一处青砖四合院,她以为这里是他新发现的私房菜,开口问,“这儿的菜好吃?”
他愣了一下,随口说,“我觉得很好,这里有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进了院子得之一下呆住了,这分明就是梦中的场景,庭院里一株梨树,树下是整齐的花圃,还装着木栅栏,树下的水缸半埋在地下,让她想起小时候,爷爷在大缸里养着睡莲,绿叶如蜡,一切好像童话。得之再次疑惑地开口,“这是哪?”
“我家。”殷其雷朝着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觉得别的地方仅仅是个住处,这里比较像家。”
得之被他引着进门,立刻被这里吸引了,所有的房间都重新翻建过,只余下主梁,高大宽敞,她觉得屋子里的空气都比别处清新许多,可是装饰摆设又是完全现代化的,没有走刻意的复古路线,正房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午后的阳光肆意地洒进来,一地金黄,落地窗前是一对木质摇椅,坐在上面可以看见庭前的花开花落,天上的云卷云舒。
这个人简直太会享受生活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来你家,不会是你要做饭给我吃?”
殷其雷点头,“你过生日,我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得之没有想到殷其雷会做蛋糕,她一向对男人下厨不报任何希望,可是上次的早餐让她惊喜,男人肯做出这样的姿态便已经相当难得,谁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卷起袖子给她做蛋糕,看他姿势熟练地在流理台上前筛面粉,打鸡蛋,得之有种依然在做梦的错觉,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殷其雷道,“等等,我有东西送给你。”
她从包包里拿出了早上收到的从网上购来的狐狸围裙,献宝似的给他看,“怎么样,这个围裙很适合你。”
他看着那围裙点了点头,“帮我带上。”
得之走到他身后帮他系围裙,忽然想起了梦中的场景,不由得脸红起来,打结的手都有些发抖,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你怎么会做蛋糕的?”
“学的。”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十七岁那年在一家蛋糕店做过学徒,基本的甜点我都会做。”
半个小时后蛋糕便已经烤好,得之一脸崇拜地看着殷其雷在上面淋巧克力酱、扫糖水,涂栗蓉,好像他手中做的是幸福,可以让人一口一口吃掉,她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太神奇了,拍着他的肩膀感叹,“你简直是殷三顺啊。”
殷其雷挑眉看她一眼,“我可以当作这是你对我的称赞吗?”
得之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