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危在旦夕的父亲,她别无选择,这是目前唯一能够解决的方法,她除了答应还是答应,至于一年后再嫁,那不过是她故意拖延,说她心存侥幸也好,心存希望也罢,只是……她不能够现在就嫁,她必须要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
三天后,陈莉姿带来了消息,对方同意洛樱晚些时候再嫁过去,但是……一年的时间太长,只同意半年。
洛樱思前想后,毕竟目前洛家处于弱势,而且洛鸿飞急等着一大笔钱救命,于是,她不得不被迫答应。
在她答应的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在大街上游荡,整颗心似被掏空了一般,她觉得自己只剩下了一副躯壳,看着街上一个个堆满笑脸的人,看着那一对对甜蜜相拥的情侣,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那样的痛几近麻痹。路过一个公用电话亭,她的目光移不开,双脚仿佛被钉住了,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让她不由得迈开脚步,一步步地走向那个电话亭。
犹豫了很久,她才终于拿起电话,根本不需要调取手机里的号码,那串号码犹如刻在脑子里一般,她抬起手,很快熟练地按键,在按完最后一个键的瞬间,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紧张,指尖冰冷而颤抖,那种感觉仿佛濒临宣判的死囚,仿佛下一秒,就会决定她一生的命运。
电话嘟嘟响过三声被接了起来,“你好,我是厉行。”
洛樱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当那熟悉而磁性十足的嗓音传入她耳膜的一瞬间,她几乎屏住了呼吸,只怕不小心会泄露自己的情绪,之所以用公用电话,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的想法很简单,在这一刻,在她思念他的时候,她只想听听他的声音,这样就足够了。
“喂?请问哪位?”没有听到回应的声音,厉行再度发问。
此时的洛樱已经无法控制地落下泪来,往事一幕幕,犹如电影胶片在眼前闪现,甜蜜的,温暖的,冰冷的,辛酸的,几种情绪交织着,冲击着她的神经,她的泪水就像开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可她不敢放肆地哭泣,她怕他听到,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丁点的脆弱,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一股腥甜的血丝融入口中,可这样的疼痛却丝毫无法抵御心里的痛。
她好想放声大哭,对他诉说自己的心酸和委屈,她想告诉他,她不要嫁给一个陌生人,不想成为牺牲品,更想问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突屈对她改变了态度,既然喜欢莫玲妃,又为什么来招惹她?如果他和她一直维持着最初的交易关系,她就不会在他的身上遗失了一颗心,那样的话,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与难过。
“喂?为什么不说话?你是谁?”厉行的声音低沉,带着质疑的盘问。
洛樱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不敢说出一个了,她一手紧攥电话,一手死死地捂着嘴巴,泪水早已湿了整张脸,此刻,她可以想到自己有多狼狈,可是,她并不在乎。她是多么想多听听他的声音,因为她知道,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话,我就要挂电话了!”厉行仿佛已经有所觉察,故意说道。
胸口的情绪仿佛积蓄的火山,她只怕下一刻就喷薄而出,洛樱再也控制不住了,几乎是在哭出声的同时,她猛地挂断电话,接着便扶着电话亭的玻璃哭坐在地上。
处在法国马赛,电话另一头的厉行却僵硬地拿着话筒,听着那一声声断线的忙音,他的眉心紧紧锁起,虽然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但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打来电话的人是洛樱。最后,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哭声,也似乎没有听到,隐隐约约的,却让他难以平静。
她究竟为为何打来电话?是终于承受不住连日来的压力,而再一次向他开口寻求帮助吗?还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其他的原因?接到这个由国内要来的陌生电话,他下意识地就联想到她,只是……他又不太确信,以至于接起电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只是他自己和洛樱都陷入了一种别样的情绪里,谁都没有注意。
“厉先生,您怎么了?”推门进来的谢文泽看到拿着电话发呆的厉行,不禁轻轻地开口问道。
“噢……没什么。”厉行回过神,放下电话,恢复如常的神色问道:“有什么事吗?”
“厉先生,这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署。”谢文泽把一个蓝色的文件夹交给。
厉行打开看了看,然后飞快地在上面签了字。
谢文泽接过,刚要转身离开,只听厉行问道:“文泽,洛氏那边……怎么样了?”
“呃……暂时还是老样子!听说……洛鸿飞因药物过敏再度病情恶化,我会尽快打听详细情况。”谢文泽如实地说道。
“哦?果然如此!”厉行眯了眯眼睛,这个消息似乎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此刻,他更加确定了那个电话是洛樱打来的。那么她是来求助的?还是为了什么其他的事?可是……为什么打通电话又不说话?而且不用手机而是用公用电话?不知怎么的,他居然开始有些担心。
“厉先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谢文泽不明所以。
“噢,没什么,你去忙吧!洛氏的动向要随时关注,并且向我报告。”厉行吩咐道。
“是,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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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洛樱答应的同时,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存入了医院,这笔费用足够洛鸿飞使用一段时间。接着,王山又带来了好消息,洛氏的债务问题也得到了挽救,同时雷氏银行和其他债务方都逐一撤消了对洛氏的起诉,这意味,洛氏已经渡过了难关。同时,又得到一笔资金和合约,洛氏很快起死回生,经营也很快并入正轨。当然,洛樱十分地清楚,这些手笔是出自于她未来的婆家,那个她未曾谋面的丈夫之手。
经过悉心地调养,洛鸿飞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看着父亲一天天好起来,洛樱心感安慰,也觉得自己的牺牲很是值得。几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答应的婚期也近在眼前。
这天,洛樱接到了王山的电话,说让她务必去公司一趟。洛樱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事,赶忙坐上出租车赶了过去。
“王叔叔,什么事啊?”见到王山,洛樱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