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诚,不用一直等着,今天是大会,估计要几个小时才能结束,你先会招待所休息。”
“好。”
陆让松开手,目送爷爷身影消失,才转身回了招待所。
刚进门,瞧见招待所前台的黑板上写了他和爷爷的房间号。
“你好,我住202。”他指了指黑板。
“叫什么?”
“陆让,陆景贤。”
收银员瞧见,回头在格子架上找了找,“有你的信。”
陆让来后只给一个人寄过信,说过地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小跑着就回到房间,门一推就开。
拆了信,辛甜熟悉的笔迹浮现在眼前。
他以为最先看到的,会是知道恢复高考后的激动呐喊,哪知道……
‘陆让,你回北京,会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他捏着信的手指用了点力,指间泛白,深吸一口气。
‘陆让,你也是要参加高考的吧,是吧是吧是吧。’
‘陆让,你那么厉害,一定会和我一样高中的。’
陆让噗嗤笑出声,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辛甜是在夸他,还是在自夸。
人放松下来,坐在房间唯一书桌前的床角,打算看完后便找出纸笔来回信。
只是手一动,就察觉到不对劲。
信来不及看完,就发现他一样紧锁的抽屉露出一指宽来。
他皱起眉头,伸手拉开抽屉,里面放着纸笔,还有爷爷最近根据改革所提的一些,已经废掉的建议。
看起来,一切如常。
陆让警惕起来,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一下子就被放大。
他侧目,视线落在门锁上,摊开双手并没有钥匙,手落在裤子口袋里摸到钥匙的痕迹。
早上出门,他确信自己锁门了。
回来却开了?
他站起身,插上门内插销,将信仔细折叠起来,装进胸钱口袋,一把拉出抽屉。
做过木活的人,对家具是熟悉的。
书桌是最简单的版式,抽屉拉开,立马就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下来,砸在陆让的脚面上,垂眸,是条三指宽的的小黄鱼。
陆让又摸了摸抽屉里的顶端,贴壁又摸到两条。
一瞬间,勾起他许多熟悉的画面。
破旧房间里突然出现的旧玩具,小人书,值钱点的银耳钉或者是工业券,被从他房间的角落里搜出来,据理力争得到的是顿拳打脚踢。
因为爷爷重名,次次他要被送官时都被拦下。
确定抽屉里的小黄鱼全被拿出来,他将抽屉恢复原样,照样留有一指宽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