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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第2页)

杨紫丹叹道:“娘,如今女儿冷眼瞧着,宁园那边是越来越出息了,伯府这边大势已去,公婆心里对伯府世子之位还有一丝念想,可是女儿争强好胜的心已经快要磨没了。”

“二房今年就能分出去,可那又怎么样呢?爵位迟早要还给宁园,到那时,我们大房也要被扫地出门。”

襄阳侯夫人立刻甩了脸子,训斥女儿道:“你年纪轻轻,怎么如此轻率想要放弃?!姑爷受了教训,现在也不寻花问柳、四处风流,一心想着前程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杨紫丹从小宠惯了,敢顶撞母亲,她拉着母亲的手说道:“您是最识时务的,如今怎么自欺欺人来?宁园那边足足四个嫡子啊,除却册封侯府世子的长子,其他三个明摆着是要将来夺爵的,您今日在宴席上也看见侯夫人了,她身子好着呢,看样子再生四个儿子也不是不成的。”

“她是皇后娘娘倚重的人,泰宁侯夫人是她姐姐,刚刚册封魏国公府世子夫人是她的妹妹,婆家娘家都得力,我能是她的对手?女儿私心想着,与其跟着公婆一条路走到黑,不如趁早投诚乞降,将来见面好说话。”

最后,杨紫丹委屈道:“娘,如今婆婆为了维持体面、打点关系,手已经伸到女儿嫁妆里头了,女儿可不愿意拿自己嫁妆填补这个无底洞。说句诛心的话,您和爹爹在,还能招抚女儿一二,将来——大嫂是威武伯府出来的人,女儿即使信得过大哥,却断然不敢信大嫂。”

遮遮掩掩的东西被残忍的撕开,襄阳侯夫人气得一时语塞,“你——!”

杨紫丹忙递茶捶背,襄阳侯夫人喝了半杯茶水缓了缓,她家族是盐商出身,家里不缺银子,但也最重视银子,于是她先问了最关心的问题:“你婆婆真的把手伸到你嫁妆里了?她拿了多少?!”

杨紫丹老实回答道:“两箱子古董字画,说是送给礼部的官员了;还有一匣子宝石,镶在饰品上送人情,前几日又试探问我陪嫁的几间铺子租期到了没有,说租给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她的陪房做皮草生意,正缺地段好的铺子,我推说铺子签了刚签了五年租约,她还满脸不高兴呢,好一顿敲打。”

襄阳侯夫人听得心痛不已,咬牙道:“那个死老太婆!真当我们襄阳侯府的银子是水做的,来的那么容易啊!伸手向儿媳妇要嫁妆做脸面,呸!你以后可别傻乎乎的她要什么你就给,不出二年,你的嫁妆就被她蚕食搬空了。”

杨紫丹嘟囔道:“婆婆义正言辞说是为了大爷的前途,我身为大爷的妻子,就应该出钱出力推一把,否则就是不贤,尽拿大帽子扣我,我哪敢回回都不给?她要三回,我就给她一回。就是这样,婆婆还不满呢,大爷嘴上不敢说我不贤,心里却抱怨我自私凉薄,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我当然知道他那点心思!”

襄阳侯夫人怒道:“什么东西!自己没本事还敢怨自家婆娘,良心被狗吃了!”

当然,襄阳侯夫人也不想想,她的良心在那里。

杨紫丹说道:“都是这破爵位害的,我受不了了,不想再搀和进去,眼瞅着是赔了钱财爵位也空空,我干嘛要跟着往里跳?还不如死了这条心,娘,您说是不是?”

襄阳侯夫人有些犹豫,良久,叹道:“女儿啊,夺爵本来就是件难事,想当年你爹爹以过继的身份承爵,我们吃了多少苦头、砸进多少银子进去?我们从未后悔过。”

杨紫丹立刻反驳道:“那时您和爹爹有胜算,所以义无反顾往前走,可是我们连撞了多少南墙,撞的头破血流,根本是两回事嘛。女儿觉得,您女婿唯一可能继承爵位的情况就是顺平侯倒台,侯夫人娘家遭难,宁园四个儿子全部死光——问题是,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襄阳侯夫人一时举棋不定,只得说道:“人有旦夕祸福,天知道顺平侯府是否能够一直压着伯府,万一你有那个福分呢?你捂紧钱袋,谁要你都不给,他们敢把你怎么样?过几日我叫你大哥来接你和孩子们回娘家住些时日,臊一臊你那个不要脸的婆婆。”

作者有话要说:先说一句,舟是亲妈哒,子凤会死里逃生的。

在理智和情感的考验下,许三郎明显比老婆更为理智,所以舟深深佩服武则天的气魄,干掉亲生儿子都毫不手软。

哎呀呀,离完结越来越近,舟心里越来越不舍的了,以后写些几个番外怀念一下。

图为睡莲送给许茗的添妆,晚唐五代作品,其实这个梳子是装饰用的,那薄软的梳齿没法用来梳头。

晚唐五代,梳櫛在发间的功用已显然逐步转化成装饰的首要性。如这件簪镂的金櫛,器体轻薄,不适宜当作实用器;作为展示性的“梳背”,中心以卷云蔓草为地,对饰登云状伎乐飞天,由内至櫛外缘分别饰莲瓣、联珠、鳞状、飞蝶缠枝花多重带状装饰。1983年扬州三元路工地出土。

☆、才进龙潭又入虎穴,谋前程黎利学曹操

西南;交趾郡,某山谷处。

虽说此地美其名曰是战俘营;其实和万人坑差不多,交趾叛军的财力只够自己填饱肚子;哪有精力管这些大燕国的战俘呢?医药半点没有,饭食仅能维持活命,走路都打飘,叛军首领陈季扩说;俘虏半死不活的饿着也好;免得他们有力气逃跑。

比饥饿更可怕的是疾病,此时已然是四月,天气越来越热;战俘营瘟病肆虐;每天都有许多人倒下,为了防止更多的人感染上疾病,有些病倒的士兵还没咽气就被活埋了,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营地,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交趾郡东都(即现在的越南首都河内),子凤卖掉两筐鲜鱼,颇为满足的在路边摊连吃的两位米粉,东都是交趾最繁华的城市,所谓大隐隐于市,这里人口繁杂,子凤便藏身于此。

自从叛军突袭,他被庞大的大象战团冲散,侥幸没有被捉进战俘营等死,大战期间,边境守护森严,走野道毒虫蟒蛇又多,回去风险太大了,他干脆扮作交趾流民,故意在烈日下暴晒成泥鳅般黑黝黝的,溜到叛军大本营东都躲起来,伺机而动。

他身无分文,起初是跟着流民靠乞讨为生,吃剩饭剩菜,昔日洁癖病症不治而愈,等熟悉了东都环境,他开始用偷来的渔网在城郊半夜捕鱼,开城门后挑进城里贩卖,赚了点小钱后,就从渔民手里收购鲜鱼,做上了二倒贩子。

交趾民众大多身材瘦小,身材修长的子凤谎称自己十五六岁,居然也有渔家少女暗送秋波。子凤由衷发出深情的呼唤:爹爹大哥,你们快打过来吧,再拖一年,我可能要娶个交趾媳妇了。

“你就是鲜鱼阮小二?”一个地主小管事模样的男人走到米粉摊问道。

阮是西南的大姓,十个人至少有三个姓阮,子凤用颇为地道的方言回道:“我就是,今日鲜鱼都卖完了,您明日再来。”

小管事道:“我跟你说的就是明天的生意,明日我们东家嫁女儿,你送两框鲜鱼、两篓河虾,到时一起结账。”

大客户到访,子凤立刻狗腿的站起身来,还拿衣袖擦了擦凳子,请小管事坐下,一副市侩面孔讨价还价起来。

定下价钱,小管事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子凤,说这是他东家的地址,明日一清早就送过去。

子凤摸着头顶鸟巢般的乱发笑道:“我一草民,不识字,你告诉我那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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