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童渊转身一挥手,就见身后巍峨的宫殿的角落里,一群人被押着走过来。
“爹,娘,阿举!二叔三叔!”吴颖悲愤地呼道。
今日她被童渊骗去,就是要用她一家老小的性命逼着她当着众人的面揭发张扬米贼的身份。
当时她心如刀割,一面是至亲的亲人,一面是经历了风风雨雨早已生死相随的爱人。师父已经全变了,再也不用为师父的反对而忧伤了,但她还是根本无法从亲情和爱人之间做出选择。
这一道难题,千百年来,难倒了多少有智慧的人,她吴颖不过是被这个深深的漩涡裹挟的不幸者之一。
她开始选择了为了亲人的生命放弃张扬,但当她听到张扬悲痛关切的呼唤时,相濡以沫的相拥守候,点点滴滴真情瞬息都浮现在她的脑海,填满她的心房。
“颖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任何事情我们一起面对!”自己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但他还是相信自己,关心自己。他虽然油嘴滑舌,有时气得让人抓狂,可是生死时刻,他的柔情和信任让她深深感动。
那一刻她突然侥幸地想道,也许师父只是开玩笑吧,张扬跟他的仇恨,关自己亲人什么事?他也是一代宗师,断然不会做出这样伤及无辜的事情来吧?
所以,那一刻自我麻痹内心的她果决地反戈一击,将感情的天平斜向了张扬,这个在她十九岁的生命历程中留下了最深印迹的男人。
也许她是对的,童渊不会伤及无辜,这样她就能两全其美,将最深爱的人都保全。但这只不过是她自己美丽的幻想罢了,这个幻想脆弱的她自己都能轻易打碎,可是她不愿意去想。
这是唯一能让她瞬间感到不那么心如刀绞的痛苦的理由,他不愿意去打碎。
但如今童渊却又将一道极难的考验放在了她面前。虽然她还没有接到题目,可是看到童渊阴险的笑容,她就已经绝望地知道,也许她拼了命去挽留,却也追不上命运的屠刀。
“师父——”吴颖上前跨出一大步,含着泪对童渊一拱手:“也许,这是我最后这样叫你了。可是我希望你拿出枪神童渊的风范,报仇冲着刘扬和我就是,千万不要伤及无辜之人,让天下人耻笑!”
童渊哈哈大笑道:“好徒儿啊,你又错了。师父我何时在意过天下人怎么看待评价我?一片赞誉如何,一片咒骂又如何?如今世道荒芜,道德沦丧,拳头才是讲道理的保证,有拳头你就是道理就是王法!这个道理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吗,怎么现在跟着姓张的小子鬼混了一段时间都忘光了?师傅很失望啊。现在我就帮你复习一下这个道理,在乱世中如何顽强地生存下去的道理!”
童渊的话引起一片议论,可是面对指指点点,他或许真的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面对毁誉他已经坦然处之了。
童渊说着,就一步跨过去,用枪指着被神枪门杀手集团“天狼”的杀手们捆绑结实,刀枪所向的吴家堡众人,对吴颖朗声道:“现在我就跟你赌几局,第一局先赌小点儿,就赌这个小鬼的性命吧。”
说着,童渊手指一点,两个天狼就将九岁的吴康提起来,不顾他的哭喊将他押到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先帝设计的处决犯人的垂落式铡刀。
就是将人的头颅按在铡刀下面的凹下的地方,然后松下绳子,高悬的铡刀就落下来,顿时血光冲天人头落地。历史上法国皇帝路易十六就是被他的人民送上断头台,这样处死的。
不过,先帝不愧是创意大师,他在绳子的中断安装了一处地方,是放松香的。处决犯人时,把八根松香同时点燃,随着松香的燃烧,火星就一点点逼近绳子。当松香燃尽烧断绳子时,人头就落地了。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折磨人的是亲眼看着自己,看着别人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过程。这比刀起头落可要刺激多了。
先帝用过,董卓用过,今天童渊也被默许用了。
当吴康被两个天狼将头颅按在刀口处,牢牢卡住时,小孩子就拼命地哭喊起来:“爹,伯伯——哥哥,姐姐,救我啊——”
吴优不顾一切地要冲上去救自己的儿子,但却被天狼一枪刺穿双腿,然后牢牢地按在地上。
“我的儿啊——!”
“爹爹——我怕!”
吴李氏抹着眼泪就要冲过去跟童渊拼命,却被吴列一把拦住,吴列自己上前沉声问道童渊:“你可知道今天的事情会让你被天下人唾骂,所不齿!”
童渊哼道:“我已经说过,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吴列吼道:“给我理由!”
童渊冷笑道:“待会儿就给你理由,等我跟你的宝贝女儿赌完这一局再说。”
说着,童渊就让人将吴列他们看严实,然后对王允小声说了几句,然后王允吩咐部将,部将迅速下去传达,不一会儿就见人潮纷纷后退,留出一片宽广的圆形空地,就像是斗兽场一样。
然后就见一队镣铐缠身的汉子在军士的押解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