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子夜朝着她眨眨眼,再转向丹尼尔,“咏真是个律师。”停顿了下,再加上一句强调,“还是个名气不小的律师。”
“喔,原来如此,很高兴认识你。”虽然知道自己被耍了,但丹尼尔的脾气和风度倒挺不错的。
“我也是。”朱咏真礼貌性地对他又一点头,然后转向庞子夜,“我们要一直在这里聊下去吗?”
庞子夜耸耸肩,摊摊双手,将她那偶尔会令人发指的恶劣幽默感发挥到极致,“如果航厦的管理单位愿意借个睡袋让我睡在这儿,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的话真会让人喷血,朱咏真伸来一手,推了她的脑门一记,“走吧!我把车子停在停车场。”
两人又互望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
丹尼尔则是非常有男士风度,左手拎着自己行李,右手拎着庞子夜的行李,就这样三人一同缓步走往停车场。
“对了,子夜,你这一趟回来,都没跟你的家人联络吗?”走着,朱咏真忽然想起,闲聊似地问。
庞子夜的脚步略顿了下。“没有!”看似潇洒,她摇摇头笑笑。
“为什么不……”
朱咏真想问她为什么不联络,毕竟他们已经许多年没见面了,但随即又将话给全吞回肚子里去。
“是我家老头说,我胆敢不照着他的安排去就读商学系,他就再也不认我这个女儿。”
她不是洋娃娃、不是傀儡,她有思考能力、有脑袋,干嘛要事事听从家里安排?
庞子夜心里明白,是到了该反抗的时候了,否则大学毕业之后,难保父亲不会连她未来要嫁给谁,都一手包办,命令她听从。
“这……”朱咏真一顿,但有些话到口,不得不说:“亲人间龃龉是难免,难道真要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对于亲情,她的感触颇多。
“你不也一样,还说我!”庞子夜笑睇着她,伸来一手捏捏她的脸庞。
“我跟你的情况不同,我爸是因为……”因为有了新欢忘旧爱,抛弃了她的母亲和她,将外头养着的情妇扶正。
庞子夜看着她,深深地一叹,“这种上一辈感情的事,我们插不上手,所以……”伸来一手,她拍拍朱咏真的肩,以表安慰,“你妈的情况有好点吗?”
她们彼此了解,就因为过于了解,有些会伤人的话,尽量绕着讲,最后就别再提。
“还不是老样子。”朱咏真抬起脸来,挤出一抹勉强的笑。
两人又互望了下,交叠的眸光中净是对彼此的同情和安慰。
庞子夜用力一叹,又装疯卖傻的伸手,重重推了朱咏真的肩膀一下,“喂!你真不够朋友耶!也没想想,我才回台湾,第一个就想起你,你居然跟我谈这些会让人脑袋打结的问题,你说,你是不是欠揍呀!”
庞子夜故意装凶狠的脸,还摆出一副准备揍人的模样,『笑』果十足,看得朱咏真哈哈大笑了起来,于是,两个女人开始在走道上追逐了起来。
跟在身后,手提着行李的丹尼尔,也唯能以摇头叹息来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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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门,台湾三大帮派之一,在黑白两道皆吃得开,是人人莫不闻之丧胆的黑帮帮会,尤其由数年前,炎门换了新的门主长孙炎之后,更是将整个炎门推上高峰,也顺应了时代潮流,渐渐将黑帮漂白,集团化经营。
今日,炎门里的门禁依旧森严,门主长孙炎的私宅里却来了一个贵客。
“怎样?还是我够意思吧?一听到可瓦达的消息,就急着赶来支援你。”贝威廉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着。
长孙炎睐了他一眼,在他身旁坐下。“杜应该过一两天就会到,毕竟由富山那儿传来的情报,关于可瓦达的动向,这一两天还不是很明显。”
可瓦达——一个专司暗杀的杀手集团,全球有许多官商政要,部命丧于这个集团的杀手手中。
数年前,长孙炎联合了几个好友,挑了这个集团,没想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直至今年,这个暗杀集团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还传出准备向他们几人报复,派出杀手犯杀的消息。
“你说暴君要来?”放下长长的一双腿,贝威廉由沙发上站起。
绰号暴君的杜凡居住在香港,也是亚洲最大的军火商,至于长孙炎口中的富山,则是在日本有个神医世家之称的富山家族,新一代接班人是富山岐晙。如果再加上总部位于纽约,全球最大帮派——联青会的首领东方闻人,结合他们五人的力量,是足以撼动全球,让各国政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