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个杯子被砸在地上,砰的一声闷响,碎片四溅,杯盏恰好被砸在云贵嫔脚边,碎片差点崩到她,云贵嫔吓得一跳,她脸色稍白。
众人抬起头,只见时瑾初冷着眼,情绪淡得近乎漠然地看着众人,杯盏正是从他手中扔出。
几乎是立刻,众人察觉到他心情的不虞,蓦然噤声。
张德恭早不知何时跪在了地上,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敬妃见状,呼吸一轻,她掀开裙摆跪地,众人和她一起跪地,俯身叠声:
“皇上息怒!”
邰谙窈也被吓到,她咬住唇,低泣声都停了下来。
云贵嫔和众人一起俯身,只是她袖子中的手帕被握得格外褶皱,她的位置,只要稍稍偏眼,就能看见那一点的碎皮残渣。
她不禁想,皇上是什么意思?
时瑾初没管任何人,他声音仿若平静道:
“继续。”
张德恭咽了咽口水,起身继续审问:“钉子都出现在马蹄上了,还说你们搭理得干净?昨日在仪嫔和周嫔离开后,还有谁去过马厩?”
张公公被帐
内气氛吓得冷汗都要掉了下来,闻言,他哭丧着脸:
“昨日两位主子离开后,再没人来过,只有两个奴才值夜,守在马厩跟前。”
张德恭没敢回头看,瞪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哪两个奴才叫进来?!”
张公公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地出去,很快,带着两个奴才进来。
那两个奴才浑身发抖,跪在张公公后面,不等张德恭审问,就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的情况都交代了出来:
“奴才二人守夜,一晚上没敢离开,也没见到任何人,请皇上和各位主子明鉴!”
闻言,有人几不可察地松了紧绷的神经。
邰谙窈隐晦地皱眉,她扫过两个神情不安的奴才。
真的是巧合?
她不信。
周嫔压根不信这话,她心梗道:“照你们这么说,就是你们的失职了?”
几个宫人立刻哭天喊地:
“奴才们都有认真清理打扫,不敢玩忽职守,绝不可能出现钉子一物啊!”
周嫔冷哼道:“你们一个说昨日没人再来过,又说你们一直没离开过,甚至还彼此作证,既然不是别人干的,不是你们失职,还能是什么?!”
其中一个奴才脸色呐呐,他犹豫道:
“……奴才昨日离开过。”
众人立即看过去。
顶着各位主子的视线,他支支吾吾道:“昨夜中,奴才小解,四周乌漆嘛黑的,奴才一个人不敢,就拉着小阳子和奴才一起,但奴才保证,这前前后后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他口中的小阳子也慌忙点头:
“是啊!奴才们不敢走远,只在附近,根本没有人经过,而且,奴才们去时,禁军刚巡逻过来,不可能有人趁这个时候做手脚的啊!”
小阳子才说完,就发现帐内陡然陷入了一股死寂,落针可闻,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说错什么了么?
和他一样,邰谙窈也对帐内气氛有些不解。
怎么一听到禁军,气氛就凝重了下来?
周嫔倏地冷笑:
“呵,嫔妾就说,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她直勾勾地看云贵嫔,恨意嘲讽道:“云贵嫔难道还要否认么?”!